&ep;&ep;裴尘掀袍跪下:“皇上恕罪。”

&ep;&ep;“恕罪?你让朕宽恕你们什么罪责?是要让朕饶了杀朕儿子的人吗?你们这般无法无天,还要朕恕罪?”

&ep;&ep;皇帝仰天大笑,泪水却自眼角滑落。

&ep;&ep;“林水月呢?她有胆子杀太子,没胆子来见朕?”皇帝面色铁青,盛怒之下的面庞接近于扭曲:“她敢杀了太子,朕便摘了她脑袋!”

&ep;&ep;“来人!传朕旨意,将林水月押至刑场,斩立决!”

&ep;&ep;裴尘躬身道:“皇上!”

&ep;&ep;“你若要为她求情,便陪着她一起死!”皇帝面上满是狠绝之色:“朕今日便要让你们知晓,这晋朝还是姓戚的做主!”

&ep;&ep;“林大人所做之事,全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皇上龙体。”裴尘沉声道。

&ep;&ep;“为了朕的龙体?你们眼里都没有朕这个晋朝皇帝了,还敢说担心朕的身子!裴尘,你何时也学得这般虚伪了?”

&ep;&ep;“皇上近日以来,受头疾所扰,夜半多梦,甚至连带着性情都发生了变化。”裴尘忽而抬头,看向了皇帝:“皇上圣明,这种种迹象,您应当也察觉了不对。”

&ep;&ep;“臣听闻,太医院送来的药,您皆是未入口……”

&ep;&ep;“住嘴!”皇帝冷声呵斥住他,那头疾被他这么一提醒,好似又发作起来,太阳穴两边刺疼,连带着整个脑袋里都像是被无数根针反复地扎刺一般。

&ep;&ep;裴尘却冷声道:“昔日里,皇上一味纵容戚怀,也曾无数次的跟臣说,戚怀会改,会变好。”

&ep;&ep;“皇上所言的变好,就是一再的对至亲之人下手吗?”

&ep;&ep;皇帝头疾发作,脑中刺疼不已,手指着他,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ep;&ep;“此前是太子妃,然后是庆王,最后他已经将手伸到了您的身上!”裴尘冷声道:“皇上可知,造成您头疾的毒药,已经在您的纵容之下,侵蚀了您的身子!”

&ep;&ep;“您以为,戚怀做这等事情,只是为了操纵您吗?他打从一开始,便打算的是要您的命!”

&ep;&ep;“此药若再不解,多则三月,少则半月,您便已然毒发身亡!”

&ep;&ep;这话一出,整个宫殿内都安静了。

&ep;&ep;皇帝脑中那尖锐的疼,消散了些许,他冷眼看着裴尘,嗤声道:“如今你所说的每句话,都是在为林水月开脱。”

&ep;&ep;“裴尘,朕不信你,林水月今日必须死!”皇帝赤红着眼眶,一字一顿地道:“便是怀儿有着再大的错处!他也是朕的太子,是晋朝未来的储君!”

&ep;&ep;“朕未下定夺,他也未丢掉太子之位,林水月斩他,就是谋逆!”

&ep;&ep;“你若想为林水月开脱,有且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回到了此前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去拦住林水月!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ep;&ep;“臣无法使时光逆流,但今日皇上若要杀林大人,便请先杀了臣!”裴尘毫不犹豫地道。

&ep;&ep;皇帝冷笑连连,不想再听裴尘的每句话每一个字。

&ep;&ep;“来人!你!”皇帝抬手指向小福子:“荣忠不在,就去把徐骆云给朕传来。”

&ep;&ep;小福子连滚带爬地离开。

&ep;&ep;行至御书房外,见得林水月荆钗布裙,跪在了殿外。

&ep;&ep;小福子脚下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ep;&ep;他看见林水月抬眼看来,瞬间就好似看见了阎罗王一般,吓得面色发白,仓皇离开。

&ep;&ep;而他离开后,徐骆云与一众御前侍卫已经折返御书房外。

&ep;&ep;他们得了裴尘的命令,已经将皇帝身边伺候的宫人俱是扣押了起来,将整个寝殿翻了个遍,最后在几个宫人房中,寻到了那令皇帝性情大变的毒药。

&ep;&ep;回来的路上,听得宫中乱哄哄一片。

&ep;&ep;有说太子死了的,有说皇帝晕过去的,还有太后宫中传太医的。

&ep;&ep;心头惊诧时,便见了林水月跪在此处。

&ep;&ep;徐骆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传言并非作假,林水月真的将太子斩了。

&ep;&ep;一时间,她看向林水月的眼神里,充满了惊异之色。

&ep;&ep;“徐骆云呢?殿前侍卫玩忽职守,朕要治她的罪!”里间传来了皇帝暴怒的声音。

&ep;&ep;旁边的侍卫轻声提醒徐骆云。

&ep;&ep;徐骆云下意识往御书房内走,然而想到了什么,却生生止住了脚步。

&ep;&ep;她看了看跪着的人,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

&ep;&ep;徐骆云紧抿着唇,只略思索了下,便在林水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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