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关氏眼底沉着雾霭,将手里头的热茶往桌上一放,用了几分的力气,那茶盏里还溅了几滴出来,她抿了些笑意,道:“皇后伶牙俐齿,皇上既信了这些枕边风,哀家自然没有话说了。”

&ep;&ep;唐灼灼面上的笑意渐渐地淡了下来。

&ep;&ep;不知道为何一夕之间,原本与世无争永远蕴着笑的人怎么突然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ep;&ep;这般一闹,她脑仁都有些疼了,但许是先前吞下去的丹药发挥了效用,一向冰凉的小腹上涌上一股热浪,她闭了闭眸子,才要说话,就听男人出了声。

&ep;&ep;霍裘长身玉立,一袭明黄色的龙袍,衬得人更是清贵舒隽,如同上古年间传下来的谪仙图一般,明明面上是带着笑意的,那笑却半分不入眼底,浅薄无比,唐灼灼瞧着,冷不丁抖了抖身子。

&ep;&ep;这男人动怒了。

&ep;&ep;“母后,儿臣一再与您说过,此事与皇后无关。”

&ep;&ep;“如今朝堂尚有动荡,淮南霍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处处都等着朕去费心,何来的功夫耽于享乐,流连后宫”

&ep;&ep;霍裘漫不经心在殿里走了几步,说了这几句话后并没有再去看关氏青白的面色,而是执起了唐灼灼的手,神情阴鸷,甚至夹杂着警告的意味。

&ep;&ep;“往后这样的事,还是交给皇后处理,母后放宽心享福便是。”

&ep;&ep;“毕竟这后宫,还是皇后做主的好。”

&ep;&ep;这话一出来,唐灼灼和关氏都敛了呼吸,特别是后者,险些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关氏站起身来,颤巍巍指着霍裘,半晌说不出话来。

&ep;&ep;这话说得好听,可明里暗里的意思谁不知道不过是叫太后日后少插手后宫之事,这便是明晃晃的偏袒着唐灼灼这边了。

&ep;&ep;唐灼灼轻轻扯了扯霍裘的袖子,却见他一直都没回头,而是朗声对关氏道:“时间不早了,母后好生歇息,儿臣与皇后便不在此叨扰了。”

&ep;&ep;“慢着!”

&ep;&ep;关氏声音嘶哑,目光死死地盯着唐灼灼,道:“老四,你便是再儿女情长,也不能昏了头啊,皇后若是能生就罢了,哀家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呢”

&ep;&ep;唐灼灼身子倏尔就僵硬下来,原本一双还蕴着些许温度的眸子彻底冰寒下来。

&ep;&ep;许是知晓自己这话伤人,关氏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几声,仍不松口地道:“哀家说的是实话。”

&ep;&ep;:

&ep;&ep;第九十章反击(上)

&ep;&ep;霍裘面色彻底阴沉下来,狭长的剑眉带着极强的压迫,威严十足,目光里的失望与不解毫不掩饰,桃木香氤氲成烟袅袅而散,男人的声音掺杂着冰渣子,冷得刻骨,“母后,江涧西已为皇后诊过脉,此事有法可解。”

&ep;&ep;说罢,他便牵着唐灼灼大步出了这物是人非的慈宁宫,额上的青筋却将他心里头的滋味体现得淋漓尽致。

&ep;&ep;迎面一股子冷风吹到脸颊上,也吹得唐灼灼骨子里刀刮一样地疼,她微微缩了缩身子,霍裘就察觉到了,扭头缓了面色揉了揉她冰凉的小手,道:“莫怕,朕护着你。”

&ep;&ep;鹅毛大的雪花落到了唐灼灼黑亮的发丝间,白色与黑色纠缠不休,最后那莹白的雪色终是融化消失在暗色中,只留下丝丝缕缕的浸润。

&ep;&ep;她拢了拢身上披着的雪色大氅,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笑起来只叫人心底软和得不像话,霍裘神色恍惚一下,亲自执了伞与她慢慢地走回去。

&ep;&ep;“皇上,臣妾没将母后说的话放在心上的,父皇才去不久,母后难免伤怀……”唐灼灼踢着脚下的小雪团,边眨着眼睛对身边的男人道。

&ep;&ep;霍裘高出她大半截,从这样的角度望下去,小姑娘的模样倒像极了她落水那年,便是这么些年过去,她身上也仍是时时透着一股子灵透气息。

&ep;&ep;“朕知道。”他笑着拂去唐灼灼头上的几片雪花,眉眼间溢满了藏也藏不住的柔和,甚至这份柔和还使他整个人如同浸在皎皎月光中一般。

&ep;&ep;“娇娇不在意,朕在意。”

&ep;&ep;“谁也不能这样说你。”

&ep;&ep;他说这话时嘴角还噙着笑,唐灼灼却不由得顿住了步子,后头急匆匆追上来的宫女面色煞白,见了他们便跪在地上慌乱道:“皇上,娘娘,太后……太后方才晕过去了!”

&ep;&ep;唐灼灼低低叹了一口气,学着男人刚才的样子抖落了他肩上的一层雪花,道:“皇上快去瞧瞧吧,臣妾记着长春宫里还放置了几根百年老参,这就回去取出来叫人送到母后宫里去,服下去应就能醒过来了。”

&ep;&ep;她说话的时候,目光再澄澈不过,霍裘紧了紧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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