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唐灼灼接过热乎乎的烧饼,咬一口下去又酥又软,眼睛眯成了两轮弯月,满足地低语:“还是长安街头的小零嘴好吃些。”

&ep;&ep;霍裘闻言盯着她手里那串喜人的糖葫芦,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他素来不重口腹之欲,吃什么都是一样的味,倒是见她每回儿都是一副活脱脱的馋猫样。

&ep;&ep;“你以前出来过?”他别过眼问。

&ep;&ep;“以前顽劣得很,时常缠着几个兄长偷溜着出来玩儿,长安街都逛了一个遍。”她一只手拿着糖葫芦,一只手指着街头的角楼,眉目精致如画,依旧是当初那么个勾人的模样,一丝一毫也没有改变。

&ep;&ep;可偏偏性子却是来了个大转变。

&ep;&ep;霍裘神色微动,道:“孤以往只听过你娇纵的名声,倒是没成想还是个好动的。”

&ep;&ep;能在自个宫里一呆就是一个月不出门的,原来也曾是个喜爱热闹的。

&ep;&ep;唐灼灼才想反驳几句,转头就对上那双墨色的深眸,慢慢泄了气。

&ep;&ep;霍裘眼底慢慢沁出一丝笑意,娇纵是娇纵了些,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乐得哄哄。

&ep;&ep;唐灼灼原以为京城距西江地不算太远,没成想马车摇摇晃晃走了十几天,又换了水路,最后月余时间过去,才终于听人来禀,前头就到西江了。

&ep;&ep;她总算松了一口气,傍晚寒凉,她身上披了件轻纱站在船头,河里水浪滚滚,加上风一吹,她身上的衣服和黑发被吹得舞动起来,露出一张明艳的小脸。

&ep;&ep;连日来的赶路,她又瘦削了不少。

&ep;&ep;安夏有些担忧地压住她的衣角,道:“娘娘,咱们回船里吧,外头风大,晚间许是又要下雨。”

&ep;&ep;唐灼灼瞧着下头深不见底的寒流,片刻后笃定地摇了摇头:“不会下雨,只是又要刮几日的风了。”

&ep;&ep;安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从来没发现自家主子又预知天气的能力,说刮风就刮风,说暴雨就暴雨,比什么都准。

&ep;&ep;神奇得很。

&ep;&ep;唐灼灼吹了会风才转过头来,漫不经心地问:“殿下今日又忙着与柳先生议事?”

&ep;&ep;紫环与安夏对视一眼,还是前者道:“是,殿下一个时辰前宣了柳先生去了书房,一直未曾出来。方才张公公来叫娘娘莫等殿下了,自己用了晚膳罢。”

&ep;&ep;唐灼灼挑了挑黛色的眉,纤手微扬,道:“吩咐下边送些点心去。”

&ep;&ep;说罢,就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离开了船头。

&ep;&ep;等回到船舱里,瞧着一桌子精致的吃食,略略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瞧得伺候的人忧心不已。

&ep;&ep;“娘娘,您多吃些吧,今日奴婢特意熬了一些紫米粥,您……”

&ep;&ep;话还未说完,就见唐灼灼煞白了脸伏在桌边吐了起来,紫环和安夏都吓得不轻,忧心忡忡打来温水,才想出去唤太医,就被她喊住了。

&ep;&ep;“都不准去。”

&ep;&ep;唐灼灼才缓过些劲来,连说话都有些费力,小脸惨白惨白的,偏偏还不准她们唤太医。

&ep;&ep;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有底,这些日子赶路奔波再加上气候变幻得厉害,原就没调理好的身子有些撑不住了。

&ep;&ep;若是唤了太医,也不过是要好好调理,就怕霍裘冷着一张脸要人将她送回京都里。

&ep;&ep;那可真真就得不偿失了。

&ep;&ep;安夏跺了跺脚,急得眼眶都红了,“娘娘,您这样硬撑着也不是个法子呀!这几日您都没吃多少东西,船稍一颠簸就吐得厉害,不看太医怎么行?”

&ep;&ep;唐灼灼坐在床沿上,面色虽不好但精神却不算差,她抿了抿唇道:“还有两三日就到地方了,你们想这时候被送回京都吗?”

&ep;&ep;“可您的身子……”

&ep;&ep;“殿下的病都是本宫治好的,还能看不住自己的身子?”

&ep;&ep;唐灼灼挥了挥手,再三告诫她们不可因为这事扰了霍裘,才匆匆合衣歇下了。

&ep;&ep;眼看着就到了西江,霍裘愈发的忙了,近三五日她都没见着人,倒是见了几次柳韩江。

&ep;&ep;对于这个人,唐灼灼一时还拿不定主意,旁敲侧击数次,瞧着怎么也不像个叛主的,就是一丝端倪也没露出。

&ep;&ep;可就是抓不到丝毫的错处,才更叫人觉得不踏实。这样的人,要么就是清白无疑,要么就是隐藏得太深。

&ep;&ep;唐灼灼想得脑子有些疼,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

&ep;&ep;而船舱另一侧,霍裘和柳韩江商议完正事,正好见唐灼灼身边的宫女将几碟子点心端进来,温润如玉的面庞上顿时现出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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