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我要陪着小姐。”红绒自然不肯。

&ep;&ep;以禅起身燃亮火烛,拽了红绒起身,推着她向门边而去。

&ep;&ep;“过去吧。”以禅说道,语气虽温柔却不容红绒有丝毫反驳,“你过去了,少一个人拖累他。”

&ep;&ep;倘若那刺客真的来了,屋内有她和红绒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纵然他武艺高强胜券在握,难保不会有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

&ep;&ep;华重锦躺在榻上似是睡着了,并未说话。

&ep;&ep;红绒不放心地低声问道:“小姐,你与华都督两人,不妨事吗?不如你跟我一道过去。”她只是问了句小姐怕不怕,居然就被她赶出了门。

&ep;&ep;“若我去了陆妙真那间舱房,只怕刺客也会去那里。”以禅蹙眉说道,那她们岂不更危险。

&ep;&ep;红绒无奈,只好对华重锦道:“华都督,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家小姐。”

&ep;&ep;“放心吧。”华重锦翻了个身,清声说道。

&ep;&ep;红绒这才不情愿地出门而去。

&ep;&ep;屋内只余下俩人,以禅觉得越发不自在,她快步走到榻前,吹熄了烛火,放下了账幔。

&ep;&ep;“你不要怕,这条船已布好天罗地网,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黑暗之中,华重锦的声音温雅坚定,曲曲折折,绕过屏风,越过织锦账幔,传到她耳中。

&ep;&ep;以禅轻轻“嗯”了声,不再说话。

&ep;&ep;她原本以为自己睡不着的,可不知不觉间竟然沉沉睡去。

&ep;&ep;华重锦自卧榻上起身,悄然无声来到床榻前,轻轻掀开账幔,静静看着榻上沉睡的人影。自窗子里流泻的稀薄月色将帐内映得光线朦胧,她蜷缩在榻上,睡得似乎不安稳,眉心是轻蹙的,似乎在做噩梦,又似乎不是,总之看上去随时都会醒来。

&ep;&ep;她一直都睡不安稳吗?

&ep;&ep;那几个月的牢狱之灾,日日提心吊胆,夜里怕是没有睡过好觉吧。

&ep;&ep;华重锦伸出手,试图抚平以禅眉间的蹙纹,却不妨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ep;&ep;他原本弯着腰的,不得不坐在床榻上,任由她握着他的手。

&ep;&ep;不知过了多久,她梦呓般嘟囔了句什么,眉头放松,唇角微微扬起,似是做了个好梦。他盯着睡梦中的她,只觉少了白日里的端庄冷淡,看上去乖巧至极。

&ep;&ep;华重锦舍不得放开她的手,怕她又睡得不安稳,只得在榻上枯坐到天明。

&ep;&ep;翌日一早,晨光自窗子里流泻而入,透过账幔,影影绰绰地照在华重锦身上。昨夜,他彻夜未眠,直到天快亮时,才眯眼假寐了会儿。

&ep;&ep;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睡得正香的女子。

&ep;&ep;长长的睫毛微微翘着,鼻子挺直而精致,红唇滟滟,睡容恬静至极。

&ep;&ep;她的手依然抓着他的,素色衣袖上,绣着缠枝紫薇花,与他深色衣袖上的鹰纹交叠在一起,轻柔艳丽和冷硬威武形成强烈的对比,然而,瞧上去却又分外协调,一如那些缠绕的枝条,别有一番缠缠绵绵的韵味。

&ep;&ep;他轻轻舒了口气。

&ep;&ep;夜影昨夜没来,她也睡了个好觉。

&ep;&ep;他轻轻伸手,想趁着她还不曾醒来,掰开她的手回到卧榻上。不然,倘若被她发现,还以为自己轻薄了她。

&ep;&ep;以禅其实早已醒了,当她发觉自己紧紧抓着华重锦的手时,便隐约明白了怎么回事。还不及放开手,便觉得他一动,醒了过来。

&ep;&ep;她只得闭眼假寐。

&ep;&ep;她察觉到他松开她的手指,坐在床榻上久久凝视着她,虽说闭着眼,似乎可以感觉到他的视线在他面上流连。最后,他轻轻抚摸了下她的脸颊,将她的锦被向上拉了拉,起身离开了。

&ep;&ep;直到确定他已经出去了,以禅方睁开眼,只觉被他摸过的半边脸颊早已火烧般烫了起来。

&ep;&ep;华重锦并未回卧榻,而是悄然打开门,走了出去。

&ep;&ep;宋霄快步迎上来,轻声问道:“都督,夜影居然没来,是不是他不会来了。”

&ep;&ep;“不会的,他的属下都已被抓获,只他一人逃脱,回了北戎国也难逃其咎,他定会留下来报复。一会儿留心下船的每一个人,一有可疑之人马上禀告。”

&ep;&ep;听闻夜影很会乔装,原本他就不知他的样貌,倘若再乔装只怕更不好找。

&ep;&ep;华重锦眉头紧蹙,夜影昨夜没来,反倒让他的心越发悬着了。

&ep;&ep;他原本笃定夜影夜里会下手的,可他没有,这会儿觉得不该这么早告诉以禅,只怕她日后都要提心吊胆了。

&ep;&ep;第6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