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刺绣的包括我有三位,紫线裁剪,外面还雇了几个绣娘,只在家中做活,到日期了过来交活。”以禅倒没想到华重锦与她拉起家常了。

&ep;&ep;红绒抿嘴笑了笑,忽然起身上了楼。

&ep;&ep;“三位?”华重锦问道,“有一位是村里的姑娘,还有一位?”

&ep;&ep;“她叫陆妙真。”陆妙真恰寻到了房子,刚刚搬走。

&ep;&ep;华重锦哦了声,再没话说,正要告辞离去。红绒从楼上快步走了下来,手中捧着一件衣衫:“六爷,您瞧瞧这件衣衫,定会喜欢的。”

&ep;&ep;红绒手一抖,衣衫展开。

&ep;&ep;素白色衣衫,上面有着水波暗纹,在灯光下闪耀着流水般的光泽。通身没有绣花卉鸟雀,却用墨线绣着一首词:“落日绣帘卷,亭下水连空。……一千顷,都镜净,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叶白头翁。勘笑兰台公子,未解庄生天籁,刚道有雌雄。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ep;&ep;自前襟到衣摆再到后襟,排列疏密有致,字体流畅洒脱,龙飞凤舞,最奇的是,用墨线绣出了墨色的深浅和晕染的效果。

&ep;&ep;面料轻柔,可以想见,这件衣衫若是穿在身上,当衣袂飘飘,宛如谪仙。

&ep;&ep;这件衣衫,一看就与方才那两件不同,可见是花了许多心思的。

&ep;&ep;以禅一惊,这不是她昨日才绣好的那件衣衫吗?何时被红绒带到店里来了?

&ep;&ep;红绒根本不去瞧以禅的眼色,只是得意地对华重锦道:“六爷,这件衣衫是小姐亲自选布料,亲手裁剪缝制的,一针一线皆出自她手。怎么样,六爷喜欢吗?”

&ep;&ep;华重锦抬眼看向以禅,问道:“我可以要这件吗?”

&ep;&ep;“本来就是要送你的。”红绒说道,偷瞄了一眼以禅,见她脸色虽沉静,双颊却已经微红。她将衣衫放到柜面上,再不敢说话。

&ep;&ep;华重锦唇角不自觉漾起一抹笑意,双目紧紧盯着以禅,问道:“当真是送我的吗?”声音也柔和至极。

&ep;&ep;以禅极力压抑着心跳,只觉从未有过的紧张,一时不知如何作答。那日在别苑,当他说要为她摸骨时,她也不曾如此。

&ep;&ep;“哦,店里如今买二送一,你既买够了两件,这件自当送给你。”以禅口吻淡淡的,故作不在意地说道。

&ep;&ep;她不敢再与华重锦直视,垂手匆忙将衣衫叠好,递给他。

&ep;&ep;华重锦如捧珍宝般接过,温声道:“那我便不客气了。”

&ep;&ep;以禅送了华重锦出门,命红绒将店内烛火熄灭,一道上了马车。

&ep;&ep;作者有话要说:

&ep;&ep;红绒:助攻成功。

&ep;&ep;华重锦:只有媳妇宠我,哼哼。

&ep;&ep;第33章四季屏风

&ep;&ep;陆妙真新租的房子与锦绣坊隔着两条街,并不算近,但因有一条小巷直通过去,走起来倒不远。她走到半路想起绣品落在了锦绣坊,便返回去拿,准备夜里再赶会儿活。刚出巷口,便见华重锦手中捧着一件素白衣袍上了马车。陆妙真借着店内昏黄的灯光,瞧见衣衫上面绣着墨字。

&ep;&ep;白日里红绒悄悄拿出来让她看过,知晓是谢小姐亲手绣给救她的恩人的,她能察觉出来,谢小姐有意于他。

&ep;&ep;可为何这件衣衫如今在华重锦手中?

&ep;&ep;陆妙真认识华重锦,因他曾与朋友们在月满楼听过她的歌。

&ep;&ep;莫非华家六公子华重锦就是谢姑娘的恩人?

&ep;&ep;陆妙真被自己这个猜测惊呆了。

&ep;&ep;******

&ep;&ep;父亲和大哥过世早,华重锦自十几岁便开始掌家,练就一副冷静沉稳的性子,喜怒不形于色。但如今唇角久久微扬,显见是心中极其欢悦。

&ep;&ep;室内烛火通明,映亮了榻上那件素白色衣袍上的诗词。华重锦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原来她的字也写得这般好。他身上衣衫皆是府中绣娘缝制,她们依着时兴的花纹在衣衫上绣花,虽也雅致精美,但却不曾有这样巧思,自然也没有这么好的绣技。

&ep;&ep;前面三位姐姐出嫁早,五姐华重梅又与他年龄相仿,不曾如此体贴他。母亲年岁愈长早已不动针线,大嫂自不能给他一个小叔做衣衫,所以,这种亲手缝制的衣衫,他乃是第一次收到。

&ep;&ep;他想起红绒说的话,“一针一线都不曾假手于人”,唇角笑意更浓。

&ep;&ep;夏扬呆呆看着华重锦,他晓得,以都督冷峻的性子,这样的笑容若挪在旁人脸上,恐怕便是大笑了。

&ep;&ep;他又扫了眼那件衣衫,都督宝贝地捧着回来,都没让给他摸一下,看来是真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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