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杨枝则负责另一件事。

&ep;&ep;她要和图南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告诉他,她已经知道了一切,他必须从现在开始把自己修炼时发生的任何异常情况都告诉她,一旦发生什么,她立刻和师父们一起想办法。

&ep;&ep;虽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但杨枝仍旧满腹忧愁,可惜一路上遇见的师弟妹们都一副欢天喜地过大年的样子,她只能见人扯出笑,背人叹口气,没什么精神地走到图南的房间前,敲门。

&ep;&ep;敲了好几下,屋里没人应答,她想了想,直接推门进去了。

&ep;&ep;绕过屏风,屋里摆着一个巨大的水桶,图南不在水桶里,而是坐在床上,闭着眼睛打坐,手上结着印。

&ep;&ep;杨枝一步步地走到图南身边,他眼睛也没睁,安静地坐着,身边灵气流动如蛋壳,把他包裹了起来。他大概刚洗完澡不久,身上的水也没好好擦,头发更是湿着,垂着脸颊两侧,更显得他年少纯澈。

&ep;&ep;杨枝站在他面前,一时无言,这样看他,他好像和过去没任何区别。

&ep;&ep;说起来,如果图南再在秘境里耽搁一段时日,她就该改口叫他哥哥了。

&ep;&ep;这么想来也有些好笑。

&ep;&ep;杨枝正出着神,却见图南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她。他刚看过来时,眼睛好像是冰雪雕的,虽然形状优美,却毫无感情,像壁画上的无情无欲的神,但再过片刻,他眨了眨眼睛,眼神渐渐变化,有了一些人的感情,温和许多。

&ep;&ep;他坐在床上问:“姐姐,你怎么来了?”

&ep;&ep;杨枝看他头上的湿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一块布巾,给他擦起头发来。

&ep;&ep;他的头发厚重又顺滑,抓一把像水,攥成股如蛇,在手里湿漉漉,挨在手臂上又凉丝丝,她一点点地擦。

&ep;&ep;图南默默仰着头,配合她的动作,明明是握着剑能从虚空里开出路的人,这一刻却乖顺如猫。她都怀疑,如果她这会儿朝他下巴上挠,他会不会轻声地叫出来。

&ep;&ep;杨枝擦了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你在秘境里的事情了。”

&ep;&ep;她这话一出,本来慢慢闭上眼睛的图南眼睛又睁开了,看起来不太高兴:“沈红鸢跟你告状了?她还真是言出必行,说了写信给你们,我还没到信就到了。”

&ep;&ep;杨枝被他这个样子逗乐了,她以前怎么会怀疑图南和沈红鸢之间会有什么,看这个样子,图南就像个小孩儿跟朋友在学堂里闹翻了,对方来家里评理,他嘀嘀咕咕地不乐意。

&ep;&ep;杨枝眯着眼睛有些笑意:“说告状太难听了,不过是和我们说了说你们在秘境里的事情。”

&ep;&ep;说完她又叹气:“你啊,急什么,慢慢地出来,我在外面明明好好的。”

&ep;&ep;图南大概翅膀硬了,居然板着脸说:“我迟几十年出来你再和我说这句话。”

&ep;&ep;杨枝笑了笑:“我虽然修为不济,也不会几十年就死,起码活个二百年吧?”

&ep;&ep;图南却好像抬杠:“如果我二百年也出不来?”

&ep;&ep;杨枝摸了摸他的头发:“那就是没办法的事情了,也没什么好说的。等你出来了,逢年过节给我上柱香就行了。”

&ep;&ep;图南的脸色却立刻冷了,他盯着杨枝,一字一句地说:“姐姐,我说过了,我能活多少年,你就能活多少年。我是认真的。”

&ep;&ep;杨枝看他这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地想笑,心底却也有些无奈,他再认真,人的寿命无法强留,这是天道法则。

&ep;&ep;但他有这样的心,已经足够她觉得快乐了,他这样说话,把他们两个的寿命捆在一起,这种感觉,不管是不是喜欢,总归让人觉得宽慰。

&ep;&ep;她又开始给他擦头发:“我知道你很认真,那我也很认真地说,图南,你在秘境中修炼的这门功法能不能别修了,我担心你会有什么危险。”

&ep;&ep;图南摇头:“不需要这样,自修行那门功法以来,我的修为上升很快,也没发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知道你们都觉得危险,我起初也担心,但后来觉得既然修行了那就继续下去,成仙路上总有风险,太多忧虑不如不修仙。”

&ep;&ep;杨枝被他这番话说得沉默了一会儿,她虽然担心,也知道他其实说的有道理,况且她也拦不住他,她只能妥协:“你要练就练,但若是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异常,事不论大小,一定要和我说。心虚气短,多汗多梦,或者心境不稳,焦躁难安,都要说。

&ep;&ep;“嗯。”

&ep;&ep;图南的头发被她擦干了,两个人在屋里又聊了一段时间,然后杨枝才回去,她有些累,想休息一下。

&ep;&ep;其实自秘境出来之后,她的修为虽然有所提升,但不知为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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