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收摊的时候已经快要凌晨三点。

&ep;&ep;张雨绮今天没来帮忙,打电话过去,说是今晚不回了,不用留门。

&ep;&ep;梁时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她在干啥。生活不易,她梁时没有任何资格对别人的事情指手画脚。

&ep;&ep;她收拾好摊子,把东西都抬到三轮车上,和张朵朵一起慢悠悠地往家走。

&ep;&ep;过马路的时候,发现那辆卡宴竟然还没走。

&ep;&ep;停在这里可是会被贴条的,梁时想。

&ep;&ep;回家路上,张朵朵笑嘻嘻地说:“时姨,我今天见到一个好好看的叔叔,他还问我你是不是我妈妈呢!”

&ep;&ep;“那你怎么回答的?”

&ep;&ep;“我没说实话。”张朵朵撅了噘嘴,“我不想让别人觉得你是一个人。我怕有人欺负你。”

&ep;&ep;梁时惊讶地看着她,这个六岁的小女孩,什么时候开始对生活有了如此成熟的担忧?

&ep;&ep;她停下推车的脚步,轻轻摸了摸张朵朵的脸:“那天以后,朵朵是不是很害怕?”

&ep;&ep;张朵朵眼圈一红,立刻就开始噼里啪啦地掉眼泪。

&ep;&ep;梁时停下车子,轻轻抱住她,缓缓地拍着她的背:“时姨保证,一定不会让朵朵遇到危险的。你看,那些人都被我吓跑了,他们都害怕我呢。”

&ep;&ep;张朵朵埋在梁时的怀里,轻轻点了点头。她哭着哭着就有点困,梁时干脆把她抱到三轮车上,推着她一起走。

&ep;&ep;隔着十几米,陈琛静静地尾随着她们,一路回到她住的巷子。

&ep;&ep;巷子里亮的路灯不多,光线昏暗,只能勉强视物。小院门口,成排的垃圾桶大敞着,散发着腥臭的气味,满溢的垃圾和渗出的污水混在一起,蔓延到墙角直到看不见。

&ep;&ep;陈琛就站在这排垃圾桶旁边,抬头注视着眼前堪称破烂的小院子。直到里面的灯光熄了,他才转身离开。

&ep;&ep;*

&ep;&ep;翌日九点,陈琛准时出现在东辰总裁办公室。

&ep;&ep;小方一来上班,凭着第一总助的专业嗅觉,立刻察觉到老板今天的气场非常不同寻常。

&ep;&ep;果不其然,在今天的各个例会中,研发、运营、市场乃至地位超然的数据组,都被老板的十级西伯利亚强冷空气冻成了冰坨子。

&ep;&ep;午饭时,萧斌声泪俱下的委屈道:“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还宽宏大量地给了半个月时间呢!”

&ep;&ep;easton咂着鸡腿,脸上一副回忆的表情:“chen这个样子,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了,让我想起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这副模样,像个安静的疯子。”

&ep;&ep;连layla也郁郁地说:“他竟然还对着我冷笑!我们数据组做错了什么,要得到他那样的笑容!虽然chen冷笑也很帅就是了……”

&ep;&ep;一天时间就这么在东辰员工的哀嚎中度过了。

&ep;&ep;傍晚时分,林秘书出现在总裁办,带来了一份新鲜出炉的调查结果,终结了东辰员工悲怆的命运。

&ep;&ep;陈琛的桌上摆着一份调查报告,详细描述了从去年二月到目前为止梁时的全部生活履历,包括她从马来西亚归国、搬来南城、在南城的每一份工作纪录、目前的住址、同住人、还有同住人的具体情况也罗列得一清二楚。

&ep;&ep;林秘书隐隐觉得,老板的低气压在看到梁时的婚姻状态一栏时忽然就消失了,但转瞬就被报告里的其他内容搞得更加阴沉。

&ep;&ep;陈琛站在窗前,双手插兜,很长时间都没有讲话。林秘书静静侍立在一旁。

&ep;&ep;良久,他才开口道:“你立刻启程去马来西亚。我要知jsg道那六年发生了什么。”

&ep;&ep;*

&ep;&ep;梁时把张朵朵送去幼儿园,然后去市场进货,再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张雨绮回来了。

&ep;&ep;在整整三天以后。

&ep;&ep;她似乎刚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梁时身前经过,t恤的领口里隐约露出青紫的痕迹。

&ep;&ep;梁时什么都没问,只是淡淡地说:“饿不饿?要吃饭吗?”

&ep;&ep;张雨绮摇摇头。半晌,又没话找话似的说:“我听朵朵说,那天高志垒也在?他该吓坏了吧。”

&ep;&ep;梁时还在整理买来的东西,头也没回地道:“吓坏了也好,省得在我这儿浪费时间。”

&ep;&ep;张雨绮什么都没再说,只是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从包包的角落里翻出一根烟点上。她喊了梁时一声,扔给她一根。梁时接过,弯腰凑过来借个火,缓缓吸了一口,道:“我都戒了。”

&ep;&ep;张雨绮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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