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明致同他并不亲近,甚至该说害怕自己,每每看向他的眼里除了敬仰便只剩下畏惧,在他面前从来都小心翼翼胆怯唯诺生怕惹他不高兴。

&ep;&ep;但好歹师徒一场,做为师尊,寒漪还是让燕涟带来一副琉璃冰棺,将他好好送走,盖棺那日,寒漪凝视这个当了自己多年徒弟的弟子,最终还是把那枚原本想赠予弟子的稀有羽禽的灵蛋放了进去。

&ep;&ep;封棺,葬于后山空洞。

&ep;&ep;寒阁一惯冷清,少了个人,便更冷清了。

&ep;&ep;寒漪早已习惯,偌大的寒阁寒气逼人、死气沉沉,就算多了一个弟子也燃不起任何暖意,就像极冬境四季如冬的天气。

&ep;&ep;曾为体验世间四季不同光景,寒漪离开极冬境,拜入无妄山老山主门下。

&ep;&ep;可惜历经这些年,寒漪发觉,凛冬未曾褪去,原来他的四周向来都是冰雪积压,既已身处寒冬,何能再见其他三季。

&ep;&ep;寒漪也曾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明致初到他门下的那天,他想过好好待明致的,但他从明致的眼中看到了畏惧多于敬仰,又敬又惧,直接拉开了他们师徒的距离,连一句话都无法好好说。

&ep;&ep;面对一个始终如惊弓之鸟般因自己几句话而惊惧的弟子,久而久之,寒漪便打消与其拉近关系的想法。

&ep;&ep;所以对于明致的魂死,寒漪没有过多的想法,身为人师,他尽可能地替弟子料理后事便是尽了责。

&ep;&ep;自己一个人其实也挺好,寒漪这样想着。

&ep;&ep;就这样,春去冬来,年复一年,四季早已不知轮过多少回。

&ep;&ep;其间,遇无妄山收徒日,厉青山送了几个资质不错的弟子过来让他掌眼挑选。

&ep;&ep;可惜那些弟子的眼神如当初明致的眼神般,如同一辙,同样的又畏又惧,让本就眼高于顶并不想收徒的南寒君冷眼丢了出去。

&ep;&ep;后来几次,厉青山便也死了心,不再送徒过来。

&ep;&ep;寒漪沉心于仙灵宝地修炼,不曾想过,魂魄受损的弟子会再睁开眼睛,载着肩上的阳光跑回了寒阁。

&ep;&ep;挂着灿烂的笑脸,晶亮的眼睛如同倒映在天上的星辰熠熠生辉,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没有丝毫畏惧,就这样闯进经年如居凛冬的寒阁里,朝座上的他唤了一声师尊。

&ep;&ep;寒漪心下一荡,于是南寒君又有了弟子。

&ep;&ep;不同于以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回来的明致像换了个人似,阳光明媚,同上寒阁来的弟子们都有说有笑的。

&ep;&ep;最关键的是,这个明致看向他的眼神里无惊无惧,坦坦荡荡,仿佛他的身份于他而言便是一个普通的师尊,再无其他,不是不近人情、冷若寒山的南寒君,无需畏惧。

&ep;&ep;寒漪对回来的明致很满意,没有说出口,亦无人察觉,但他心里是十分欢喜的。那年夏天酷暑难耐,难得经年结冰的寒阁也闷热起来。

&ep;&ep;小肥啾的叫声如蝉鸣一样吵,寒漪从阳炎处归来,远远就看到明致躺在廊下如缺水的旱苗半死不活。

&ep;&ep;然而一看到自己,明致便能满血复活,睁起一双晶晶亮的眸子,语气里是按捺不住的欢喜,对他说着今日查看古籍时发现了什么,问他知不知道修成此道有何难度。

&ep;&ep;寒漪今日去了一趟竹居,正逢阳炎君研究术法失控,一时热浪席卷整座无妄山,暑上加暑,就连冰窖里拿出来的冰都是烫手的。

&ep;&ep;寒漪见状帮了一把手,寒流堪堪将热浪压下来,许是受纯阳炎火影响,回来的路上,心里似有一股闷热压着,使他周身不爽,微蹙着眉头回阁,而今耳边听见明致和小肥啾吱吱喳喳吵着,只觉越发烦闷。

&ep;&ep;师尊身体不舒服吗?

&ep;&ep;明致的声音渐小,伸手过来探自己的额角,被躲开了。

&ep;&ep;这天气烦闷,人若与人相处,体温碰撞,只会热得难受。

&ep;&ep;寒漪后退一步,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哪里不妥,反而觉得是明致未经他人允许就想近人身过于没有礼教。

&ep;&ep;但很快,身为人师的寒漪便意识到教导弟子乃是自己的责职,他不说,明致如何能知道,他这般不语,明致怕是会以为他不愿自己亲近,生他的气。

&ep;&ep;抿抿唇,寒漪正准备开口之际。

&ep;&ep;他就看到,明致跑了,撒丫子跑得还挺快。

&ep;&ep;静默半晌,寒漪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表面依旧淡淡的,但心里实则已经开始发慌。

&ep;&ep;是刚刚的行为打击到了明致吗,他不愿再与自己待在一处了吗?

&ep;&ep;各种各样的担忧堆积在心头,寒漪回了寒阁,坐在高座上,他沉思着,不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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