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傍晚时孟家老爷子下工回来了,进门就见老婆子抱着脚脖子坐在地上哭,街坊邻居不少个都在劝。

&ep;&ep;“这老三家的太过分了,咋能动手打老人?”

&ep;&ep;“五婶,可不能饶了她。打完老人就躲回娘家了?欺负咱家人少是不是?走,找她娘家去!”

&ep;&ep;孟德兴兄弟六个,他排第五,下一辈儿的都称呼郭老太为五婶。

&ep;&ep;“五叔,你可回来了,你看看五婶让你家老三媳妇给气的!”

&ep;&ep;“这真是太欺负人了,老三刚走她就要改嫁,她要改嫁就改嫁去,欺负老人算怎么回事?还打老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ep;&ep;“去区里告她,不孝顺老人本身就不对,打老人更是犯法!”

&ep;&ep;“对,去告她!”

&ep;&ep;“还有那个茹蓝也真是的,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跟她大伯打架,真是没教养!”

&ep;&ep;有人看到孟德兴回来了,纷纷为郭老太打抱不平起来。

&ep;&ep;孟德兴也急,厂子他卖亏了,去找人家算账,可人家拿出当时他盖了手指头印的合同,说签过字盖过章合同生效,就算你知道亏了也晚了。

&ep;&ep;晚什么晚?不卖了还不成吗?大不了钱退给你!不同意咱就闹乡里去!

&ep;&ep;可人家说你闹哪里都没用,合同生效是受国家保护的,除非你不怕坐牢,否则你就继续来捣乱吧。

&ep;&ep;孟德兴是没办法了,后悔也来不及了,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再因为闹事去坐牢?

&ep;&ep;这憋着一肚子气呢,下午又干锄了一下午的地,又累又饿又心急。

&ep;&ep;还没进家门呢,这一群街坊邻居就纷纷指责老三媳妇做事不厚道丧良心,他这火气更大了。

&ep;&ep;而孟茹蓝还不知道整个孟家都在编排她和她母亲,此时她正在姥姥家,姥姥家是五泉村的,离着杨柳村十五里地。

&ep;&ep;她一边看着妹妹一边听母亲跟姥姥舅舅们诉苦。

&ep;&ep;“你跟他们一家动手不是擎等着吃亏?”大舅说道。

&ep;&ep;“二姐,你不会是真的打算改嫁吧?”三舅问道。

&ep;&ep;“秀英,不管你咋想的,咱们都支持你,总归不能让你难过了。”二舅说道。

&ep;&ep;“孟德兴也太不是人了,卖厂的事都干的出来?那是他的厂?还敢动手打你,咱可不能看着你被欺负!”

&ep;&ep;“对,明天一早咱就去给你讨个公道。”大舅又道。

&ep;&ep;一旁四舅也在啊啊啊的叫唤着,四舅聋哑,但看到自己姐脸上带着伤来的,又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急的啊啊叫。

&ep;&ep;“现在说这些都没用,眼下是得商量商量咋把房子盖起来。”姥姥说道。

&ep;&ep;一语中的,大舅都静了下来。

&ep;&ep;毕竟是嫁出去了的闺女,在婆家过的好不好,娘家人真的管不来太多,这年头谁家过的好?

&ep;&ep;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己家也都是一堆糟心事,别听几个舅舅现在咋咋呼呼的说要去讨公道,孟茹蓝知道,真的到了明天几个舅舅就都蔫了。

&ep;&ep;只有姥姥想的通透,跟孟家人没理可将,就算打过去讨回公道了,自己闺女将来的日子还是不好过。

&ep;&ep;说那么多,都不如想想办法先把房子盖起来,能搬出孟家大院以后再有什么事也都可以慢慢说了。

&ep;&ep;岳秀英红着眼,婆家的事不想提,“现在钱要不回来,盖房也不是一句话的事。”

&ep;&ep;四个舅舅都不吭声了,这意思是要借钱?

&ep;&ep;安静了片刻,孟茹蓝轻叹,“姥姥,就算把房盖好了,以后生活也是问题,按说我爸不在了,厂里得有我家一个进厂的名额。”

&ep;&ep;这个名额相当于是抵着父亲进厂,进厂就是正式工。

&ep;&ep;镀锌厂、翻沙厂、水泵厂,这三个厂是郑南市钢厂的分厂,国营厂,工资待遇非常好。

&ep;&ep;这年头能进厂的工人走大街上都跟高人一等一样。

&ep;&ep;孟茹蓝没多说,这一句话就点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ep;&ep;“对,秀英,这事你得操心,就孟家老大那样的,这个名额他肯定会去争。”姥姥说道。

&ep;&ep;孟家老二当兵退下来的,在乡政府上班,老四当兵还没回来,能争名额的也只有老大孟维礼了。

&ep;&ep;岳秀英也想到了,几千块钱是死钱,进厂领工资那可是活钱,只要活着一天就有一天的工资,退休了也有退休工资,现在一个月工资都四十多块了,听说以后还会涨。

&ep;&ep;大家心里都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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