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发现,顾培风帮他把座椅调成了一个相当舒适的角度,估计是怕他睡得难受。

&ep;&ep;“要是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和我说。”

&ep;&ep;苏齐云闭上眼睛,轻轻哼了一声,就当听见了。

&ep;&ep;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他雪白的侧颈线条,半长的卷发垂在脸侧,隐约能看到左脸那颗傲冷的小痣。

&ep;&ep;红灯转绿,直到后车疯狂按着喇叭催促,顾培风才转开目光,再度发动车子。

&ep;&ep;苏齐云再度睁眼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会场外。他朝后瞥了一眼,确认安全后打开车门。

&ep;&ep;“哥,你等——”

&ep;&ep;车门砰地关上,砸断了他的话。

&ep;&ep;顾培风迅速开门,急急忙忙地绕过车尾,有车飞快擦过,苏齐云赶忙伸手,把追过来的冒失鬼按在车门上。

&ep;&ep;一串飞车扯着喇叭擦身而过,苏齐云这才松开他,轻皱着眉:“大马路上,你不要命了?”

&ep;&ep;“我就想让你等我一下。”顾培风有些心虚地笑了笑,“哥。”

&ep;&ep;“行了。”苏齐云抬起腕表,“给你两分钟,要干嘛?”

&ep;&ep;他话还没说完,顾培风居然一溜烟跑远了。

&ep;&ep;秒针刚开始走第二圈,顾培风气喘吁吁地回来了。他撑着车门顺了顺气,这才抬脸一笑,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盐、盐棒冰。开心点,哥。”

&ep;&ep;顾培风在他面前,总是一副小心翼翼又跃跃欲试的样子,昨天他强行搬进来,苏齐云不大高兴,小心翼翼的成分占比更大了不少。

&ep;&ep;苏齐云叹了口气。

&ep;&ep;最近的小商店少说也有几百米,一分多钟,往返跑,还要付钱购买,还真是生死时速。

&ep;&ep;他接过棒冰,表情舒缓了一些:“谢谢。”

&ep;&ep;顾培风:“我不喝酒。晚上一起回去。”

&ep;&ep;苏齐云的松弛只维持了一秒,转眼又是一脸冰冷:“不用。你今天必须搬出去,之前说好的。”

&ep;&ep;从那件事之后,他再也没和别人共居过,包括父母他都极力保持着距离。

&ep;&ep;不是不想接触,而是不敢。

&ep;&ep;他生怕那个见不得人的秘密,被人从深渊里翻找出来;更怕体内的恶龙,伤害到其他人。

&ep;&ep;顾培风抿紧唇。

&ep;&ep;大狗狗秧了下去。

&ep;&ep;“……我不是不高兴。”苏齐云轻瞟了一眼他,低下声音:“也不是你的问题。”

&ep;&ep;“棒冰,谢谢。我好多了。”

&ep;&ep;“……哥!”

&ep;&ep;绿灯跳起,苏齐云头也没回地穿过马路,削薄的身影立即淹没在夜色之中。

&ep;&ep;国内金融界的“G20”,一年一度的国际金融20人论坛,今年终于轮到了月城。金融口的领导极其重视,恨不得勒脖子瞪眼地督促这件事。

&ep;&ep;这种社交场合,苏齐云素来不擅长也不太习惯。

&ep;&ep;他还没走进金碧辉煌的酒店大门,就看着黑漆漆的花园里蹲了个鬼鬼祟祟的人,扣着草帽,单手举着个馕,吃得一脸狰狞。

&ep;&ep;苏齐云随手甩了几个钢镚,惹得那人几乎是跳起来大骂:“劳资年薪八位数,哪里像是花子了!!”

&ep;&ep;“陶子!”苏齐云稍稍提高音调,眼底有点薄薄的笑意,“是我。”

&ep;&ep;他打量了一圈晒成非洲人的陶子坚:“调个研,晒的跟逃难的一样。”

&ep;&ep;陶子摇头晃脑:“为人民服务!为首长撞墙!”

&ep;&ep;“臭贫!”

&ep;&ep;陶子坚是苏齐云的博士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