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有趣,她们啊,却是没有再让她们自己的女孩子带着颜色盒、令人生厌的画笔和那些从杂志上剪下来的画片到沐小希那里去学画。

&ep;&ep;最后一个学生离开后,前门关上了,后门也永远关上了。

&ep;&ep;全镇实行免费邮递制度后,只有沐小希和梅尔这两个人拒绝在他们家门口钉上金属门牌号,附设一个邮件箱。

&ep;&ep;大概,他们便是在那时,有了这样的打算。

&ep;&ep;而对于其他人的看法,他们怎样也不打算再理睬了。

&ep;&ep;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那个提着购货篮的人头发变白了,背也驼了,却还是提着购货篮进进出出。

&ep;&ep;直到那一天,七十四岁的沐小希突然嫁给了比她大三岁的梅尔。

&ep;&ep;那人没有再出现,取而代之的,则成了梅尔。

&ep;&ep;他依然健朗,只是身形瘦削,双眼中时常带着智慧的光芒。

&ep;&ep;似乎也正是从那时候起,每年十二月的时候,都会有人寄给他们一封信。

&ep;&ep;但一星期后,又由邮局退还了,无人收信。

&ep;&ep;不时有人在楼底下的一个窗口,见到她的身影,高贵且宁静的站立在那里。

&ep;&ep;没人知道她是不是在看他们,她就这样度过了一代又一代,和梅尔一起。

&ep;&ep;终于,她还是与世长辞了,在梅尔去世前三年。

&ep;&ep;在一栋梅尔经常打扫的几乎没有尘埃的屋子里得了病,周围的人甚至连她病了也不知道。

&ep;&ep;她死在梅尔的怀中,笨重的胡桃木床上还挂着床帏。

&ep;&ep;她那满头铁灰色的头发延伸到了枕头上,那里由于用了多年且又不见阳光,已经黄的就像发霉了。

&ep;&ep;梅尔一直想换,但沐小希从来没有同意过。

&ep;&ep;沐小希走后第二年,梅尔才打开信箱,看到了那封信。

&ep;&ep;写信的人正是当年的荷默,那是她寄出的最后一封信。

&ep;&ep;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带着对沐小希深深的歉意,荷默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ep;&ep;梅尔走后很久,才被人发现他躺在床上,显出一度是拥抱的姿势。

&ep;&ep;但那比爱情更能持久、那战胜了爱情的煎熬的永恒的长眠,已经使他驯服了。

&ep;&ep;他所遗留下来的身体已在干净的睡衣下永眠,跟他躺着的胡桃木床粘在一起,难分难解了。

&ep;&ep;在他身上,和他身旁的枕上,均匀地覆盖着一层长年累月积下来的灰尘。

&ep;&ep;后来才有人注意到旁边那只枕头上,有东西压过的痕迹。

&ep;&ep;有一个细心且有耐心的人从那上面拿起了什么东西,大家凑近一看,发现是一绺长长的铁灰色头发。

&ep;&ep;他们后来又找到了梅尔生前写的日记,看到了他写下的最后一句话:

&ep;&ep;“他们说的对,我确实曾想过要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