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可他只是看了一眼水杯,见里面有水,便侧过身去,将那仅有的一点水,倒在了身旁的花盆中。

&ep;&ep;盆中原本的植物已经死了,留下枯黄的残叶,唯有角落里,还长着一朵很小很小,白色的花。

&ep;&ep;花瓣只有五片,枝叶伶仃,像是被风一吹,就要折断。

&ep;&ep;蒲又崇凝视着这朵花,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

&ep;&ep;“……潋潋。”

&ep;&ep;这笑下一刻便被痛楚所掩盖,蒲又崇将头抵在床沿,手死死地攥住垂下的床单。

&ep;&ep;他的肩胛凸起,像是穷途末路的鹰,坠入荆棘,每一次挣扎,都带来更大的痛苦。

&ep;&ep;可哪怕这种时候,他也特意避开了那盆花,像是生怕会伤害到那朵被他叫做“潋潋”的花。

&ep;&ep;孔如琢几乎无法呼吸,只能也死死地攥着心口处的衣襟。

&ep;&ep;不知道过了多久,画面中的蒲又崇终于放松下来。

&ep;&ep;他背靠着床,头向后仰去,修长的颈中,喉结也因为消瘦,而越发突出分明。

&ep;&ep;“他们想让我不爱你。”他像是喃喃,又像是对着孔如琢,轻轻地说,“老婆,我想你了。”

&ep;&ep;眼泪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

&ep;&ep;孔如琢望着蒲又崇唇边的浅笑,忽然生出了巨大的恐惧。

&ep;&ep;如果他们真的成功了……如果蒲又崇真的不再爱她。

&ep;&ep;她该怎么办?

&ep;&ep;在她不知道的时刻,他坠入黑暗,却没有一刻,曾经升起将她放下的念头。

&ep;&ep;要有怎样深的思念,才能抵消那连绵不绝的痛苦。

&ep;&ep;孔如琢再也无法忍耐,终于失声痛哭。

&ep;&ep;无人知晓,安静的地下车库中。

&ep;&ep;骄傲的孔雀垂首,为爱俯首称臣。

&ep;&ep;在最盛大也最黑暗的回忆中,刻骨铭心,爱的模样。

&ep;&ep;-

&ep;&ep;勖北壬抽完一包烟,又蹲在那里打了几把定级赛,掉了差不多四五百分之后,终于被队友举报得禁赛了。

&ep;&ep;算算时间,孔如琢看的也差不多了。

&ep;&ep;勖北壬伸个懒腰,往车边走去。

&ep;&ep;开门前,犹豫一下。

&ep;&ep;不会还没哭完吧?

&ep;&ep;勖北壬踌躇的时候,车门却突然开了。

&ep;&ep;车内,孔如琢静静坐在那里。

&ep;&ep;勖北壬扫了一眼,看她除了眼眶有点红,好像情绪还挺正常,总算放下心来。

&ep;&ep;“看完了?那我就走了。”

&ep;&ep;“勖先生。”孔如琢喊住他,“我有件事,想要请教你。”

&ep;&ep;“什么事?”

&ep;&ep;“你们是不是怀疑身边有人背叛了你们?”

&ep;&ep;勖北壬犹豫一下:“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ep;&ep;“只是确认一下罢了。”孔如琢微微地笑了一下,“能帮我个忙吗?”

&ep;&ep;勖北壬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其实你可以直接让蒲三帮你,他比我有本事多了。”

&ep;&ep;“不能告诉他。”孔如琢眼波流转,桃花眼尾泛着灼灼的红,明明柔弱至极,偏有一线锋芒,冷而瑰丽,“这件事,我要瞒着他去做。”

&ep;&ep;勖北壬被她的容色所慑,竟然第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ep;&ep;而后反应过来。

&ep;&ep;妈的,美人计!

&ep;&ep;那他也不能出卖兄弟!

&ep;&ep;可孔如琢像是看穿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你如果不帮我的话,那我就自己去做。万一遇到危险,说不定就回不来了。到时候,蒲又崇肯定会发疯。”

&ep;&ep;勖北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