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数日后,一道谕旨下达,行宫上下如掀惊涛骇浪。

&ep;&ep;如意洲以北,烟雨楼。

&ep;&ep;“听说了嘛?”身着绛紫色华服的贵妇一脸神秘兮兮。

&ep;&ep;其余人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ep;&ep;驸马换人了。

&ep;&ep;九月初十是钦天监早已择定的吉日,大公主下嫁淮安侯府世子裴禹瑾。

&ep;&ep;现下驸马却直接换了个人,婚期不变。

&ep;&ep;新任驸马还是前驸马的异母弟、前不久刚在平定额鲁特叛乱中立下大功的骠骑将军裴翊之!

&ep;&ep;其中一人极小声道:“莫不是公主瞧着小叔子更好,才要求换人?”

&ep;&ep;气氛瞬间凝滞,在场无人敢接这句话。

&ep;&ep;唯独坐在上首的临淄郡王妃叹息了一声,“圣上与娘娘也太惯着公主了。”

&ep;&ep;临淄郡王是近支宗室,论辈分算是当今圣上的堂叔。

&ep;&ep;自从外侄孙女萧氏成了太子妃,临淄郡王夫妇近几年开始倚老卖老起来了。

&ep;&ep;“唉,圣上与娘娘独独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宝贝些的。只是可怜了那裴世子,婚事就这么被庶弟抢走了。”

&ep;&ep;众人噤若寒蝉,心里暗暗认同。

&ep;&ep;淮安侯世子是何等俊朗端方的谦谦君子?

&ep;&ep;虽说淮安侯府江河日落,但裴世子的亲舅乔恺渊却是统辖陕甘的封疆大吏。

&ep;&ep;他本人更是年方二十就有了举人功名,金殿高中,拜相入阁,指日可待。

&ep;&ep;“我倒是听说,裴世子是因为品行不端才被退婚的。”

&ep;&ep;不知是谁家的夫人,蚊子音似的说了这么一句。

&ep;&ep;另一人也小声道:“听说那裴世子背地里拈花惹草,被公主抓了个正着……”

&ep;&ep;其余人默不作声,心底惊诧不已。

&ep;&ep;“你们左一句听说,右一句听说,不都是空穴来风?”临淄郡王妃只觉被下了脸。

&ep;&ep;她又振振有词道:“这婚事三书六礼都走了一半,公主临近婚期突然换驸马,到底失了礼数……”

&ep;&ep;“是谁失了礼数?”

&ep;&ep;一道清悦不失威仪的女声打断了临淄郡王妃的话。

&ep;&ep;在场命妇夫人们大吃一惊,忙不迭起身行礼。

&ep;&ep;“臣妇参见公主殿下,公主万福金安。”

&ep;&ep;就连方才肆无忌惮高谈阔论的临淄郡王妃也老老实实福身行礼。

&ep;&ep;她的辈分虽高,但公主是帝女、代表君上,君臣尊卑她还是懂的。

&ep;&ep;直到公主说出“免礼”二字,众人才如释重负地站起身来。

&ep;&ep;临淄郡王妃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ep;&ep;也不知公主来了多久,听了多少……

&ep;&ep;李康宁挑眉,好整以暇问:“这位是?”

&ep;&ep;“回公主殿下,臣妇是临淄郡王之妻柳氏。”临淄郡王妃脸色阵红阵白。

&ep;&ep;她自恃是宗室长辈,又是当今太子妃的伯祖母,以为公主会给她几分薄面。

&ep;&ep;谁成想,公主连她是何人都不知。

&ep;&ep;“噢,原来是临淄郡王妃。”

&ep;&ep;李康宁也懒得费心思去计算这是自家的什么亲戚了。

&ep;&ep;“三书六礼确实走了一半,但本公主仍旧下嫁淮安侯府,怎么就失了礼数呢?”

&ep;&ep;临淄郡王妃尴尬讪笑,脸上的纹路尽显。

&ep;&ep;“公主恕罪,臣妇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才出言不逊的。

&ep;&ep;“臣妇知错了,还请公主不要放在心上。”

&ep;&ep;李康宁也没得理不饶人。

&ep;&ep;她决定要换驸马之时就猜到会有这么些事的——

&ep;&ep;那日在千顷湖长堤上。

&ep;&ep;高大挺拔的男人耳根子红透了,“公主殿下若再择选新婿,可否考虑考虑微臣?”

&ep;&ep;许是千顷湖面的芙蕖格外美丽娇柔,许是那日吹拂的清风格外宜人舒适。

&ep;&ep;李康宁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应下了。

&ep;&ep;男人先是不可置信,愣了好一会儿。

&ep;&ep;“当真?”他的眸中光彩熠熠,喜色显露无遗。

&ep;&ep;顿了顿,他意识到自己太过忘形了。

&ep;&ep;“微臣绝不会做任何背叛公主的事。”他认真强调,神色恳切。

&ep;&ep;李康宁看着他,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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