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沉默的对峙中,白素锦从容自若地慢慢呷了口茶,再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两人时,再不屑掩饰眼底的轻忽。

&ep;&ep;这么多年来,以秦五爷和汪四爷的身份地位,走到哪儿不是被捧着被奉承的待遇,虽一早预料到白家丫头没那么容易同意,但断没想到,她竟敢当场给人下脸面。

&ep;&ep;一时间,包厢内的气温冷下好几度。

&ep;&ep;白素锦却丝毫不在意对面两人的阴沉脸,目光坦荡直接地看着他们,“这花綀是何种情况下琢磨出来的,想必两位世伯同样心中有数。再者,虽说花綀是在我小荷庄的织造坊里织出来的,但其中至关重要的环节乃是我外祖父的功劳,是以,花綀的织造工艺,有一半是属于他老人家的,我无权独自做决断。此外,劳两位世伯多虑,小荷庄织造坊虽小,但我也没那么大的心思,花綀的买卖,不过是织出多少卖多少而已,所以也没什么吃得消吃不消的顾虑。”

&ep;&ep;白素锦这番话很是不客气,但秦五爷和汪四爷的阅历此时充分显示出来。

&ep;&ep;“如果预测不错的话,你手里现有的原麻和生丝,即便全部用来织造花綀,也才勉勉强强能撑到秋收,而你今年庄上的麻田缩种了一多半,仅靠这些,怕是难以为继,难免要从外面购买原麻和生丝,可这价钱和货源嘛......”汪四爷冷眼瞧着白素锦,后面的话也不说完。

&ep;&ep;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两家大量收购囤积原麻和生丝的动作很是高调,连带着同行也跟着动作,凭着白素锦同万通商行的关系,自然知道眼下的行情。虽说白素锦背后有万通商行的支持,无奈之时可以从外地购买原麻和生丝,可算上运费、人工费,成本并不便宜。

&ep;&ep;从原材料上扼住人的喉咙,真是够阴险的。不过,能做到这种大手笔的程度,放眼临西乃至川省,估计也就秦汪两家联手才能办到了。

&ep;&ep;不过,能被人这般惦念算计,更不容易,不是吗?

&ep;&ep;白素锦想想还觉得有些小骄傲。

&ep;&ep;从刘大掌柜那边得来的消息,白素锦知道,不仅是眼下,就连今秋的原麻,大部分也被预购了,其中不少甚至是直接和农户签订的契约,价钱高了不止两成。

&ep;&ep;但愿今年风调雨顺,是个丰收年,这样农户家能多收几个钱。

&ep;&ep;至于自家嘛......

&ep;&ep;白素锦勾了勾唇角,“多谢两位世伯关心,不过,我从未动过从外面购买原麻和生丝的念头,故而也没那层顾虑。诚如之前说过的,织出多少卖多少,我没那么大的胃口,一切量力而行罢了。”

&ep;&ep;果然是块不好啃的铁疙瘩!

&ep;&ep;想起两位管事对白素锦的评价,秦五爷和汪四爷这会儿算是一致赞同。

&ep;&ep;“是吗?那希望世侄女日后不要有后悔的一天便好!”汪四爷冷哼了一声,话音未落地,包厢门被霍然推开的同时,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朗然响起。

&ep;&ep;“哦,后悔什么?”

&ep;&ep;第40章反省

&ep;&ep;就在三人齐刷刷的注目礼中,周慕寒周大将军一阵龙行虎步走到白素锦身边,大马金刀坐稳后,扫了眼行跪礼的两个男人,淡淡道:“起身吧。”

&ep;&ep;白素锦眨了眨眼,回过神来,见周慕寒看着她挑眉,忙倒了盏茶递到他跟前,低声问道:“将军怎会来?”

&ep;&ep;大历风俗,有婚约的男女即便相识,拜堂前一个月内也是最好不要见面的。关于这点,白素锦和周慕寒都是知道的,可惜,一个不介意,另一个压根就不在乎。

&ep;&ep;不过是再提供一条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话题多的人,就是这么任性。

&ep;&ep;换个更接地气的说法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ep;&ep;“从总督衙门出来路过,看到你马车停在门口,就想顺路上来和你打个招呼,没打扰到你们谈正经事吧?”周慕寒直接从白素锦手里接过茶盏,瞧了眼站在对面的两人,手势示意他们坐下。

&ep;&ep;白素锦强压着嘴角的笑意,摇了摇头。

&ep;&ep;“是吗?那就好。适才听你们说什么后悔,可是遇到了麻烦事?若我能帮的上忙,你尽管开口便是。”

&ep;&ep;听得周慕寒这么一说,僵着身体坐在对面的秦五爷和汪四爷心尖一颤,额头上迅速渗出一层冷汗。

&ep;&ep;秦汪两家虽富冠一方,但在手握军政大权的周慕寒面前,尤其还是一个素有暴戾狠绝之名的实权者面前,一言一行如履薄冰,形容得并不为过。

&ep;&ep;“没什么,不过是同两位世伯在说些生意场上的闲话而已。将军可是用过饭了?”

&ep;&ep;听白素锦适时岔开话题,坐在对面的秦五爷和汪四爷暗暗松了口气,身体稍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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