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诺斯是个很奇特的人。

他是一个真正的大学者,以撒加的见识,依然对他比较尊重,这就是一种对于他的认可。

身为一个大学者,他应该是和这些汉子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的。

但是现在,他就微笑着坐在大石下,看着身边的山民们,喋喋不休的争论着先前的问题。

这个时代,普世的价值观就告诉所有人,人有高低贵贱。

这样的制度下,乌诺斯这种人很少很少。

单从身份上来说,他是帝国的公民,这是一个值得骄傲的身份。

即使他在皇帝陛下的面前说自己是国家的主人,也不会有人责备。

帝国的法律庇护着他。

而这些山民都是自由民,他们对帝国有义务,但他们获得的权利,却是与付出不相匹配的。

乌诺斯并不是豪门子弟,但是能够读书,这在公民之中,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享受到的。

他是一个小地主的儿子,家中有着几个奴隶,称得上一句家境殷实。

至少,比起这些整日为了生计奔波的山民好了太多。

但是,现在他就坐在这里,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因为他在布拉戈行省生活了很多年,他无数次的在各大山脉之中调研,在这个期间,有很多的山民们给过他很多的帮助。

现在看着这些淳朴,已经开始争论其他问题的山民,乌诺斯只感觉很有趣。

生活是最伟大的编剧,它必将挑选出最真实的演员,展现出最真实却又最戏剧的冲突。

“嘿,奇奴,你不想工作可以离开,乌诺斯队长这样的大学者找不到,你这样的山民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一群人说着说着开起了一个人的玩笑。

“哈哈,估计奇奴是想念家中的婆娘了,毕竟还是个刚刚成家的毛头小子嘛。”

又是另外一个人笑着调侃道。

“嘿,这没办法,谁让我家婆娘漂亮啊。”

那个被称作奇奴的男子倒是没有一点害羞,有些得意的说道。

“十里八乡,各大村寨,我家婆娘都是顶呱呱的。你们就羡慕吧。”

“去你的。”他身边的人笑着拍了他一下,“谁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够娶到卡兰娜。”

“哈哈,自然是伟大的朗奇斯冕下垂怜我这个忠实的信徒。”奇奴大声的笑着说道。

乌诺斯在旁边也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朗奇斯是布拉戈族传统的神祇,但是,这是一尊狩猎与弓箭之神,可和姻缘没关系。

奇奴很明显就是在胡说八道。

“去你的,我信仰着伟大的阿弗洛狄忒冕下,这位可是美与爱之神,也没有给我一个美丽动人的妻子,朗奇斯冕下虽然伟大,但是怎么可能会保佑这个。”众人纷纷笑骂着。

奇奴嘻嘻哈哈的,和一群人开着玩笑,好像也就不那么累了。正笑着,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得,喊了一声乌诺斯。

乌诺斯疑惑的看向奇奴,只见他满脸好奇的问道:“队长,我突然想到,刚才雷林说的倒也没错啊。听说您是什么博物学家来着,听说就是研究什么山里的这些个树啊,还有那些个崽子的。您给大家伙儿说说,这个博物学家和我们这些个山民猎人有什么不一样的。”

听到奇奴的这个问题,乌诺斯就是一怔。

这个问题,其实他们的老师曾经给他们讲过。因为这是每一个刚刚学习博物学知识的学者都会产生的疑问。

自己这些人所学的,好像都是为了成为一个猎人准备的。甚至,很多博物学家的事情,猎人们也能做的了。

其实这个问题,或者说是这一个类型的问题,真的已经被争论了很久。

匠人和大师,孰轻孰重?

其实如果仔细想想,提出这个问题的人,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就是有毛病,这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问题根本就是没法的,和“先有鸡先有蛋”没有任何区别。

第二种就是,这是一个哲学家了。

哲学家的脑回路和普通人不同,探讨的都是人心,世界的本质,由小观大,各个都是好手。

人家提出这个问题,也就是做个例子,真正的目的不在这里,这点小事放不到人家心里。

“博物学家和猎人,的确是有很多不同的。”

乌诺斯轻轻地开口说道。

周围的其他山民也都围了过来,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山中猎人,对这个也是有着兴趣的。

“比如说,这次寻找魔藤,我们都能辨别出魔藤。”

“你们都有自己的方法,或许是自己摸索出来的,或许是你们的父辈偶尔给你们提过一句,然后你们就记住了。”

“但是,你们的办法很杂,而且非常不统一,即使你们同样根据魔藤的某些特性来判断,或许使用的,也是不一样的方法。”

“但是,博物学家们不会这样,我们会找到一根魔藤,然后研究它的各个方面的性质,它的质量到底和普通的藤蔓有什么不同,有多少差距,为什么会产生这些原因。”

“不仅仅是质量的问题,还有柔韧度,硬度等等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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