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今天冰箱里没有其他菜,我怕你醒的早,来不及下去买,只能就将吃了。”

&ep;&ep;霍钦替她摆了碗碟,连同感冒冲剂也一齐泡好,连同几颗退烧药抗生素一起推到她面前,“这个吃完饭再喝。”

&ep;&ep;说是将就,其实也比平日宁佳书自己对付的早餐好很多。

&ep;&ep;还有热牛奶,鸡蛋三明治和瘦肉粥。

&ep;&ep;他不厌其烦、事无巨细地交代她一些琐事。

&ep;&ep;“化妆品首饰和包放在黑色的箱子里,衣服太多装不下,我找了两只24寸的放,都折过了,还是很挤,回家要记得挂起来。”

&ep;&ep;“洗完头要吹干,别再湿着头发就上床睡觉了,年纪大了会头痛。”

&ep;&ep;“你昨晚烧发到38度,这几天要连续吃药。”

&ep;&ep;……

&ep;&ep;宁佳书对他交代的每一件事都点头答应。

&ep;&ep;“好。”

&ep;&ep;“我知道了。”

&ep;&ep;“这次记住了,不会忘的。”

&ep;&ep;霍钦说到最后,终于停下来。

&ep;&ep;静谧漆黑的眼睛深深凝望她,仿佛要把她的样子最后一次记在心里。

&ep;&ep;“你好像长大了,佳书。”

&ep;&ep;“已经学会承担自己的责任,”他顿了几秒,“我很欣慰,能够教会你这些。”

&ep;&ep;佳书发了一整夜的烧,这一夜,其实霍钦没怎么合过眼。

&ep;&ep;要给她换退烧贴,凉毛巾擦身体物理降温,还要安抚她一堆不安的梦话。

&ep;&ep;他想了一整夜,终于说服自己。

&ep;&ep;或许佳书原本就不是属于他的,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几经波折,再怎么强求,还是要还回去了。

&ep;&ep;可是,比起从未认识她,霍钦宁愿这样。

&ep;&ep;至少他拥有过,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是他人生从未有过的体验。所有温暖的、幸福的、激动的、快乐的瞬间,并不能完全被此刻分离的痛苦淹没。

&ep;&ep;如果这就是结局,他应该为此感到满足。

&ep;&ep;接下来的分别很平静,他们与往常一样吃完最后一顿早餐,如同朋友般道别。

&ep;&ep;霍钦将她连同她的行李一起送上车。

&ep;&ep;“再见,保重。”

&ep;&ep;“你也是。”

&ep;&ep;替她关上驾驶座的车门前,霍钦努力试图笑一笑,却还是失败了,随着那笑容回落,抬起来想要抚摸她头发的手,也收了回去。

&ep;&ep;“我真的很欣慰。”

&ep;&ep;“但我更后悔,佳书,我宁愿没有教过你这一课。”

&ep;&ep;第98章

&ep;&ep;遮光窗帘拉得紧实,将所有的喧嚣格挡在外,四周都寂静下来。

&ep;&ep;霍钦没有开灯。

&ep;&ep;昏暗的光线里,他的目光扫视房间每一寸角落。

&ep;&ep;他几乎将宁佳书所有的行李都塞进了她的箱子,她的东西却依然在所有地方留下来。

&ep;&ep;从橱柜架子上沥水的碗碟到冰箱门上的便利贴,从洗手间并排摆放的毛巾牙刷到沐浴露洗发水,新选的格纹桌布、沙发上的抱枕……无一不昭告着她曾在这里生活的痕迹。

&ep;&ep;空气静得发慌,霍钦忽然再也坐不住,他解开衬衫袖口,起身找来纸箱。

&ep;&ep;这也是、那也是,这个杯子佳书喝过水,床套被罩也是她偏要选的……时针走了一两个小时,他将每个角落的灰尘擦拭干净,所有东西收整好,找来胶带纸挨个封口,最后大汗淋漓倚着沙发瘫坐下来喘息。

&ep;&ep;直到额间的汗又风干,他听见阳台上传来小麻雀细小的叫唤,喳叽喳叽——

&ep;&ep;刚刚封存的一切瞬间重新鲜活,这叫声突然触发他的记忆中的节点。

&ep;&ep;霍钦立刻想到,那天下着小雨,他们从超市买完菜、佳书蹲在单元楼门口喂它芹菜的样子,回首的神情,像极了没戴红领巾被抓包的小学生。

&ep;&ep;雏鸟羽毛稀疏,在阳台跳来跳去,只会蹦跶不会飞。

&ep;&ep;佳书叫它灰灰,虽然总傲娇不肯碰它,却怕它冬天冻死,叫宁母给它织了好几件彩色毛衣。

&ep;&ep;记忆从来是细密的网链,一个节点延伸便能触发无数瞬间。

&ep;&ep;霍钦又记起来那年在西澳宿舍跟佳书一起养鸽子的事,鸽子被她喂的绿豆撑死了,他给她打电话通知噩耗,佳书听完就哭起来。

&ep;&ep;他便没敢再说鸽子是被她喂食撑死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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