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止凡人疯了,这魔尊瞧着也比几个月前更疯了。

&ep;&ep;苍恕暗自腹诽,没说出口来激怒这个喜怒不定的魔尊,转口道:“也不知我们到底在那渊底待了多久,又要多久才能从这个境地脱身,他们该等着急了。”

&ep;&ep;“急也无用,神力调用不了,这玩意儿……仓鼠,又没手没脚,蠢圆一团,屋子里还有不知是敌是友的凡人。你我只能静待时机。”

&ep;&ep;“这种小兽有手脚的。”

&ep;&ep;苍星垂怀疑地低头看了看,只瞧见了自己乌油油的毛,真心发问道:“在哪?”

&ep;&ep;苍恕想要像平日里伸手一样伸出前爪来给他看,没想到这新体形他还不大适应,前爪刚抬起来,一个没站稳,他摔倒了。

&ep;&ep;白茸茸的毛团翻了过来,露出更加细软的腹部绒毛,四只小小的粉色爪子惊慌地乱划了几下。

&ep;&ep;苍星垂:“……原来真的有手脚啊。”

&ep;&ep;苍恕何曾有过这样窘迫的时候?只能郁闷地求助道:“魔尊不要看笑话了,我好像翻不过来。”

&ep;&ep;苍星垂慢条斯理道:“那又关我什么事呢?”

&ep;&ep;他这样说,看来是决定袖手旁观了,苍恕只能自己想办法。可没等他挣扎多久,忽然有一团软绵绵的东西过来和他挤在一起。

&ep;&ep;苍恕这才借力翻了过来:“多谢魔尊出手相助。”

&ep;&ep;“少自作多情。”苍星垂不耐烦道,“凡间这什么鬼天气,太冷了。快点过来给本尊取暖。”

&ep;&ep;取暖这种事是相互的,苍恕没计较他的态度,默默挪过去了。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身上都还带着伤,暖和些养好伤才是正事。

&ep;&ep;一黑一白两只仓鼠又挤成了一团。

&ep;&ep;·

&ep;&ep;神族不需要睡眠,可是仓鼠需要。这么晒着太阳依偎成一团,两只仓鼠很快就睡过去了,再次醒来是被院子里的说话声惊醒的。

&ep;&ep;“……还是出来说话吧,这破屋子就这么一点儿大,吵着小主子午睡。”

&ep;&ep;“慎言!隔墙有耳!”

&ep;&ep;“小宝,是小宝!对不起将军,我叫顺口了。”

&ep;&ep;苍恕在神识里叫了一声“魔尊”,没有回应。清晨也是他先醒来的,苍恕暗想,魔尊的伤势应当比他要重。

&ep;&ep;既然达成了暂时休战、一齐脱身的共识,出了新状况还是不要瞒着的好,苍恕努力地拱了拱身边的黑色团子,把他叫醒。

&ep;&ep;苍星垂迷迷糊糊道:“你乱蹭什么?”

&ep;&ep;“有情况。”苍恕说,“这家人似乎不寻常。”

&ep;&ep;他叫醒苍星垂的这当口,那个被叫“将军”的人,也就是早上见过的那黝黑壮汉,眉头一皱,训道:“不是说了,将军也别叫!”

&ep;&ep;那年轻女人虽然做妇人打扮,然而掩不住一身习武的英气,闻言也不害羞,大大方方纠正道:“夫君。”

&ep;&ep;“咳咳。”壮汉好像被呛到了,刚刚还仿佛在训斥下属,这会儿却移开了目光,只盯着地上的碎石堆说话,“那个……以后有正事相商还是出来讲,小宝早慧,这才满周岁便能懂人言,该避着他些了。要紧的话被他听去了不要紧,万一他出门乱学给旁人听见就糟了。”

&ep;&ep;“这二人是假扮夫妻。”苍星垂在神识中道,“那小孩也不是他们的。”

&ep;&ep;苍恕认同道:“不错,那孩子白净文弱,这‘夫妻’二人却都生得英武,不像是一家人。”

&ep;&ep;院子里的两个人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两只仓鼠正挤在一起一字不落地听他们商谈,还时不时发表一番看法。

&ep;&ep;女人道:“要得,要得。小宝果真是天纵奇才。你还记得吗?一年前他出生时,血云消退,世间重获光明,他定然是天选之人。”

&ep;&ep;苍星垂无语地望着点头赞同的男人:“血云散了是因为我收了杀气,和凡人小崽子有什么关系?”

&ep;&ep;“那正是你我进入无间之渊的那天。”苍恕若有所思道,“那孩子是那天出生的,现在满了周岁……这么说,原来已经过去一整年了。”

&ep;&ep;不管仓鼠们在讨论什么,人们的谈话是不会受影响的。

&ep;&ep;女人又说:“我这就去村长家赁车吧,你收拾收拾这些笼子,一会儿出发,应能赶上城里晚集。也不知道好不好卖,我们在京……在原来的地方,有不少纨绔子弟倒是爱养上一只仓鼠做玩物,这小城就说不定了。”

&ep;&ep;男人宽慰道:“没人玩正好,说不定还能当个新鲜玩意儿,提提价。”

&ep;&ep;苍恕说:“魔尊,我们要被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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