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在生孩子的时候暴毙了,而骆相宜被张稳婆出首,人证物证俱在,广陵知府是个脑子不灵活的,只要老大去说一说,定然能将那骆相宜判个秋后问斩,她手里那笔财物就又回到自己手中了。

&ep;&ep;“那荷包里,装着一些草药,能让人服用了便大放血的。”骆老夫人望着张稳婆笑了笑:“你应该知道怎么说。”

&ep;&ep;“骆老夫人,你是要我嫁祸给骆大小姐?”张稳婆吃了一惊,心中深深同情那未曾谋面的骆大小姐,原以为骆大奶奶会苛待她,没想到便是连祖母都算计上她了。

&ep;&ep;“你只要拿那个荷包去跟高家说,骆大小姐曾经塞了这个荷包给你,要你将这些草药下到她的药罐子里边,可你心中觉得不妥没有动手就够了。”高家是精明人,听了张稳婆的话如何不知道其中意思?肯定会将骆大奶奶的死挂到那死丫头身上,到时候广陵知府派人来抓人……

&ep;&ep;骆老夫人越想越得意,自己这个主意可真是妙,她还需要去买通一个药堂的伙计,将翠芝那男人全贵的大概模样告诉他,到时候让他去作证,说全贵在药堂里买了这些草药,这样一来,死丫头便无处可逃了。

&ep;&ep;张稳婆拿着那荷包,心中有几分发憷,自己看到过不少歹毒的,可还没有一个能比得上骆老夫人的毒辣。七年前就已经害死了一个媳妇,七年之后还想着要害人,而且是准备一次害两个。

&ep;&ep;一种深深的不安从张稳婆心底里升起,她攥紧了那个荷包,全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她真想将荷包扔掉,把金锭子扔掉,可她又害怕骆老夫人将昔日那件事情抖出来,将先头骆大奶奶的死栽赃到她头上。

&ep;&ep;一步错,步步错,被人捉住了把柄,仿佛无处循形。张稳婆想了好一阵子,额头上掉下了豆大的汗珠子:“我先回去照顾骆大奶奶了。”

&ep;&ep;骆老夫人没有逼迫她当即回答自己,只是笑着看了看张稳婆的背影,将那佛珠抓在手中,轻轻的捻了一颗,手指甲卡在那鱼线上,再也动弹不得。

&ep;&ep;“老夫人,若是那张稳婆不这么做该怎么办?”余妈妈站在一旁,有几分担心:“那几个金锭子不是白送了?”

&ep;&ep;“怕什么?她既然已经拿了,自然就会这般做。”骆老夫人胸有成竹,她一点都不怕张稳婆不乖乖照办——她可是做错事情的人,自己拿捏住了她的软肋,只要稍微吓唬她,拿她两个宝贝孙子来做筏子,不怕她不听话。

&ep;&ep;园子里青石小径似乎到不了头,地面上蒸蒸的生出些热气来,张稳婆每走一步,就觉得脚板心里刺得慌。她从住院出来以后,仿佛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软得就如两根面筋,不住的在东倒西歪。

&ep;&ep;骆大小姐?张稳婆茫然的看了一眼,自己来骆府几日,还没见到过这位苦命的骆家大小姐,只是听着骆大奶奶身边的丫鬟偶尔提起了几句:“七月七日,杨氏族学里头办了一次诗会,大小姐也写了一首诗,被人赞了呢。”

&ep;&ep;“七岁会写什么诗?还不是那些人想捧咱们骆家而已。”玲珑叉着腰,一脸不屑,大小姐再聪明,能聪明过二小姐二少爷去?只不过二小姐现儿却不在了,否则明年去杨氏族学里念书,还不知道会如何惊艳四座呢。

&ep;&ep;“骆家有什么好捧的?”有小丫头子在一旁嘀嘀咕咕:“就凭咱们家大爷在广陵府里做了个推官?”

&ep;&ep;“还不快些滚,仔细被大奶奶听到了,少不得一顿板子!”玲珑冲着那小丫头子直咬牙:“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奶奶最不喜欢的便是大小姐,还偏偏要在这里说她的好话,是皮痒想找打了不成?”

&ep;&ep;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骆大奶奶肯定是将骆大小姐当成了眼中钉了,那时候张稳婆还在叹息,幸得还有骆老夫人护着她,竟然还能送到杨氏族学里去念书,骆大小姐过的日子也不算太差。可今儿听着骆老夫人这般狠辣,竟然是想讲骆大小姐往死路上送了,不由得张稳婆无限唏嘘。

&ep;&ep;慢慢悠悠往前边走着,忽然就听身后有人走动,转头一看,就见着一个嫂子与一个丫鬟陪着一位小小姐走了过来。那位小姐生得十分好看,肌肤胜雪,一双眼睛跟那天上的寒星般闪闪发亮,真是招人爱。

&ep;&ep;“姑娘,今日黄娘子的作业少,回去只得半个时辰就能做完罢?”连翘抱着书袋走得非常轻松,自家姑娘真是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

&ep;&ep;相宜笑着摇了摇头:“黄娘子布置的作业只是一部分,我还打算多做些的。”

&ep;&ep;张稳婆站在那里,几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心中顿时明白了相宜的身份,她忽然间慌了手脚,站在那里,脸色发红,连手脚都没地方放。

&ep;&ep;相宜愈走愈近,张稳婆的心也愈来愈慌。

&ep;&ep;第七十五章起疑云心事重重

&ep;&ep;“这位妈妈,好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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