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行了一礼:“多谢老夫人替我打听。”

&ep;&ep;“你外祖家,家境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铺子田庄都还是有的,只是不多。”样老夫人朝相宜点了点头:“按着理来说,你母亲的嫁妆也不会少,若是个得了疼爱的,只怕四五间铺子少不了,若是不受喜欢,那嫁妆就少了,可怎么着一两间铺面总也要打发的。”

&ep;&ep;相宜想了想,刘妈妈说过,外祖母生了三个儿子,却只生了母亲一个女儿,母亲在家中做女儿时,受尽宠爱,想来应该嫁妆是不会少的。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心中不住的在想着这件事情,即便找到刘妈妈问清楚了嫁妆,自己又该如何开口去向骆老夫人讨要?

&ep;&ep;周妈妈死了,母亲带过来的几房陪嫁都判了流放,这嫁妆……相宜心中一紧,莫非真是被祖母捏在了手里?像她那种吃了骨头不吐渣子的人,就连骆大奶奶的嫁妆都能捏住十多间铺子不放的,如何会开口承认母亲有嫁妆在她手里?

&ep;&ep;“相宜,你怎么了?”杨老夫人见着相宜脸上阴晴不定,殷殷问了一声:“你可想到了什么?”

&ep;&ep;“杨老夫人,相宜确实有个难处。”杨老夫人是历经沧桑的人,睿智又有主见,自己与她商量是最好的,自己虽然已经活过一世,可有不少事情的处理上头,却依旧还有些拿不准,像杨老夫人这样的人,是最好能询问的了。

&ep;&ep;黑檀木桌子上的那双手,依旧白皙细嫩,虽然丫鬟们说杨老夫人经常种花养草,可却一点也没有糟蹋她的肌肤。相宜望着那双手贴在桌面上,就如一幅画般,有几分炫目。杨老夫人朝她看了一眼,慢慢悠悠道:“你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讨要你母亲的嫁妆?”

&ep;&ep;相宜张大了嘴,好半日才点了点头:“是。”

&ep;&ep;“你想要讨要嫁妆,只怕不是那般容易。”杨老夫人将手边的茶盏端了起来:“怎么着你首先也该要弄清楚有什么嫁妆,而不是通过估计会有多少向她讨要。”

&ep;&ep;“我外祖母有个管着箱笼的贴身妈妈,相宜打算派丫头去找她问问清楚,我母亲打发了多少嫁妆,她应该知道得清清楚楚。”相宜皱了皱眉毛,有些忧心忡忡:“只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向我祖母开口,而且开口以后,她会不会给我还是一回事。”

&ep;&ep;“你祖母是个厉害人。”杨老夫人瞟了相宜一眼:“我看她的脸便知道。”

&ep;&ep;“是。”相宜心中有些难过,骆老夫人一副厉害模样,自己该怎么样才能斗得过她?泼辣厉害如骆大奶奶,还有嫁妆被拿捏在她手里呢。

&ep;&ep;“你要想讨回嫁妆,肯定不能亲自出面,祖孙关系弄僵了也不好。”杨老夫人拿着茶盏盖子敲了敲:“你须得借助一个人,一个能替你出头的人。”

&ep;&ep;“借助一个人?”相宜眼睛一转,心中一亮:“可是我外祖父?”

&ep;&ep;“你外祖父?”杨老夫人摇了摇头:“听说他娶的那填房生了个儿子,他一门心思全在这老来子上头,怎么会来广陵替你讨嫁妆?骆大小姐,看事情得将眼光看远些,找出有利于自己的方方面面,也要更先想到最糟糕的事情。”

&ep;&ep;相宜默默无语,心中暗自一轮,若是自己出面讨母亲的嫁妆,肯定会和祖母闹崩,嫁妆能不能到手也是一个问题,必须要让别人替自己出头。可是又有谁愿意这样贴心贴意的去做?除非自己的至亲,特别是母亲娘家的人。

&ep;&ep;但从翠芝与那信上说的情况来看,华阳钱家的人通通是靠不住的,外祖父不管事,大舅好酒贪杯糊糊涂涂,二舅三舅忠厚老实,来了也不是骆老夫人的背景,杨老夫人说要人帮她讨,那人会是谁?

&ep;&ep;……难道,就是面前的杨老夫人不成?相宜心中有几分雀跃,望着杨老夫人的眼睛慢慢的显出了些光亮来。

&ep;&ep;“相宜,你可想差了,我又怎么好插手你骆家的事情?”杨老夫人笑了起来,将茶盏盖上,谆谆善诱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你肯出银子,不怕没有人肯为你出头。”

&ep;&ep;“老夫人的意思是……”相宜忽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让我的舅舅出面帮我去要?”

&ep;&ep;杨老夫人点了点头,眼中带笑,骆大小姐真是个聪明的,自己才这样点拨了下,她便立刻知晓了其中三昧。这骆大小姐的大舅舅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此人糊涂得紧,贪着一个酒字不肯撒手,而且有些不做正经事儿,经常与华阳街头那些泼皮无赖混到一处。钱家分了家以后,没有钱老太爷的管束,他便更放诞了些,因着大手大脚的花钱,手头也有些紧,只要许诺给他银子,由不得他会贴心贴意的去替相宜讨嫁妆。

&ep;&ep;“老夫人,相宜知道该如何做了,我这就让我的丫鬟去华阳找那李妈妈。”相宜笑了起来,心中略微有些松动,走到门边,早有丫鬟替她擎起门帘,就见外边十分敞亮,夕阳照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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