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一个沙包迎面砸了过来,正好砸到了他的鼻子上头,他伸手摸了摸鼻子,扑扑的一层灰。

&ep;&ep;“哪个不长眼的小蹄子,竟然砸了娇客!”领着骆大老爷过来的婆子喝了一声。

&ep;&ep;前坪里一群小丫头子,正在丢沙包玩,叽叽喳喳的,听到这一声喊,飞奔着跑开了去,有藏在大树后头,伸出头来张望的,也有跑到走廊下边,当作没看见的,前坪里顷刻间悄无声息,只有几只麻雀在蹦蹦跳跳,小黑点般的眼睛不住的朝骆大老爷这般瞧了过来。

&ep;&ep;“哟哟哟,我的丫头们丢沙包玩,自己愚笨不知躲闪被砸到了,还要来找丫头们的祸事?”骆大奶奶倚靠在门边,穿着一身大红洒金花的裙子,一只手抄了一把玫瑰瓜子儿,三角眼里露出了一种讥笑的神情。

&ep;&ep;“悦心,回家去罢,你别赌气了。”见着骆大奶奶出来了,骆大老爷心中高兴,赶紧三步奔做两步的赶到了面前:“你回娘家来住着,怎么也比不得在家中自在,还是赶紧回去算了,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你今日也该消气了。”

&ep;&ep;“我呸。”骆大奶奶张开嘴,一颗瓜子壳儿吐到了骆大老爷的脸上:“你这没脸没皮的东西,昨儿才动手打了我,今日就想哄着我回去?老娘可不是那些没见过风浪的雏儿,随便你说几句便能糊弄过去的!”

&ep;&ep;瓜子壳粘在骆大老爷脸上,就如忽然长了颗黑痣来一般。骆大老爷心中大怒,可这里是高家的地盘,由不得他来动手。只要他敢动骆大奶奶一根手指头,只怕这些丫鬟婆子都会拿着棍子笤帚赶过来了。

&ep;&ep;再说,他也不能不请骆大奶奶回去,家里哪少得了骆大奶奶的铺子来撑场面?即便骆老夫人不说,他也会要来迎了骆大奶奶回去的,手里没有银子,做什么事情的不方便。他从来就未曾因着银子的事情担心过,每个月从骆老夫人那边拿三百两,在骆大奶奶这边拿五百两,也足足够够他在外边花销了,若是骆大奶奶要和离,那他从哪里拿银子花去?

&ep;&ep;“悦心,昨日是我不对,只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来打我,作为一个男子汉,在这么多人面前,总归得要有点气性不是?以后你要打我骂我,咱们关起门来,别被人看了笑话去。”骆大老爷低声下气,心里头想着,总得哄了她回去才好,至于回去以后改怎么样对付她,那便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ep;&ep;骆大奶奶瞟了骆大老爷一眼,见他白净的脸皮上贴着一颗西瓜子壳儿,不由得“扑哧”一笑,伸手轻轻一拂,那颗瓜子壳就落到了地上。

&ep;&ep;“昔日里头,你总是说我娇媚,说你前头那个就是太死板了,在床上就跟个死人一样,你说要就喜欢我那粗言烂语,喜欢我那闹腾劲儿,可昨日你怎么说的怎么做的?”骆大奶奶眼圈子红了红:“我出娘肚子就没受过这样的气!心里不舒服了,自然要回娘家住着,难道还到骆家继续受气不成?”

&ep;&ep;昨日骆大奶奶回来,高老太爷与高老夫人都吃了一惊,听着女儿说了事情经过,两人都骨笃了嘴巴不说话。这事情,明显就是女儿没道理。

&ep;&ep;继女得了一盏琉璃灯,也不是啥值钱的东西,花几十两银子到外头去买两盏给钰儿珲儿玩便是,何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也是自己将女儿娇惯得狠了,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竟然还开口骂婆婆是□,这可不是反了?

&ep;&ep;高老太爷沉着脸道:“这亲事是你自己选的,现在回来哭哭啼啼的,我还有什么办法?”

&ep;&ep;当时女儿不争气,还没出阁就与那骆大老爷有了首尾,肚子里头有了人家的种,身价就没办法抬高了,只能由着那骆老夫人漫天开口要价,倒赔着才将女儿嫁了出去。现在哭着回来了,他一点都不同情——这不是自己找罪受?

&ep;&ep;高老夫人心疼女儿,一把拉住骆大奶奶看了个不歇,叹着气道:“悦心,你也别和女婿闹了,家和万事兴!在家里住一晚上,明日女婿来接你就回去!”

&ep;&ep;骆大奶奶见自己这次回来,父母亲都没以往热络,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一个晚上没睡安稳,一想着自己吃了亏,更是挠心挠肺的不舒服。现儿见着骆大老爷来接自己了,总算是找了个台阶下,用手指头戳着骆大老爷的脑门子,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堆话,这边骆相钰与骆相珲跑了出来,抱着骆大老爷哭着喊父亲,骆大奶奶略微停了停:“也罢,吃过午饭再回去罢,快到午时,赶回去也晚了。”

&ep;&ep;骆大老爷听着骆大奶奶松了口,心中高兴,凑过来一只手拢住了她的肩膀,一只手却往肚子上探了去:“有没有吓住我的心肝?”

&ep;&ep;骆大奶奶将骆大老爷的手打了下去:“什么心肝不心肝的,你那陈姨娘李姨娘才是心肝!我肚子里头这块肉,又算得了什么!”

&ep;&ep;骆大老爷涎着一张脸凑了过去:“她们算什么?跟你相比,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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