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张石头家有棵老榆树,春天刚有榆钱的时候,就被连榆钱带叶子都薅干净了,甚至后来连树皮都被扒了不少,如今早已干巴巴的没了生机,只剩下老树干还杵着。

&ep;&ep;如今树枝上绑着绳子,下面栓着根扁担,扁担的两头各吊着个竹筐,其中一个筐里装着张二狗家的两个娃儿,正瞪着一双茫然的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ep;&ep;耿九尘叹了口气,“给娃儿们都蒙上眼吧!”

&ep;&ep;张石头一听就赶紧拿布条给几个孩子都蒙上了眼,恨不得连自己的眼也跟着蒙起来。

&ep;&ep;耿九尘则拿刀比划着张二狗的两条腿,考虑从哪里下手更精准,要切得够痛,还不能失血过多,免得他太快了断,反而便宜了他。

&ep;&ep;“听说这俩娃也不是你的?你哥嫂老子娘为了省口粮食给你们,都一个个饿死了,你转头就拿他们的娃儿换别人的娃吃肉……你说说你,说你是畜牲,都脏了畜牲的名头!”

&ep;&ep;“想吃肉是不?来——给你吃!——”

&ep;&ep;他手下一晃一挑,从膝关节切入,也没看清他如何用劲,就斩下了张二狗的两条腿,丢进了扁担上的空竹筐里,那竹筐晃了晃,和另一头的两个娃相比,还轻了点。

&ep;&ep;张二狗疼得惨叫不已,在地上打着滚,耿九尘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然后又剁下条手臂来,加进竹筐,顺手给他的手和大腿点穴止血,暂且留住他的性命。

&ep;&ep;“嗯,这次差不多了。石头,把孩子抱进屋去,让楚逸和小七带着玩会儿。”

&ep;&ep;“是……”张石头尽管早已吓得手软脚软,却也不敢违抗半分,赶紧从竹筐里抱出二狗家的两个娃儿,送进里屋去。

&ep;&ep;一开始捆好人,耿九尘就把楚逸和小七送进屋里去,免得他们看见这些脏事儿闹心,尽管小七已懂事好奇心重,这会儿再给他们两个娃儿带着,也省得他跑出来看到血腥吓着。

&ep;&ep;毕竟,这些画面,着实有些少儿不宜。

&ep;&ep;却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最好办法。

&ep;&ep;“我不换了!不换了!”旁边的妇人嚎啕大哭起来,冲着耿九尘连连磕头,“我真不换了,大人你饶了我吧!”

&ep;&ep;谁能想到,他们想易子而食,结果却要用自己身上肉来交换。

&ep;&ep;平时口口声声心疼的心上肉,终究比不上自己实实在在的血肉来的重要。

&ep;&ep;“出尔反尔可不好。”耿九尘慢条斯理地从筐中拿出张二狗的手,嫌弃地看了眼上面的血污,干脆塞进他张大哀嚎的嘴里,拍拍自己的手,冷笑道:“再说了,自己的肉,还有什么好嫌弃的?”

&ep;&ep;“呜呜——”张二狗被自己的手堵着自己的嘴,想吐都吐不出来,这会儿当真是只求速死,不敢再妄想逃生。

&ep;&ep;“大人饶命啊!我们不换了,死也不换了!”

&ep;&ep;那三家人眼见如此,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就算被捆着,也拼命挣扎着求饶,“我们带孩子回去好好养着,就算自个儿饿死,也绝不换了!”

&ep;&ep;“当真?”耿九尘没堵他们的嘴,就等着听他们的反应,眼见他们真的“痛改前非”了,这才点了点头。

&ep;&ep;“好吧,我这人心软,也见不得人家骨肉分离。你们若是真不肯换了,那我也不勉强。只不过,说话要算话,今天不肯换给我的,改明儿若是有什么意外,别怪我再回来找你们……”

&ep;&ep;“不会的不会的!”那几人一听有转机,忙不迭地赌咒发誓,恨不得以后都将这几个娃儿当祖宗供起来,免得在招惹回这个煞星来。

&ep;&ep;耿九尘听得厌了,便让张石头放了他们回去,连带张二狗也一起抬走,这些人,杀了脏他的手,让他们这样活着,在这个世道,才是最大的惩罚。

&ep;&ep;打发走这些人,他这才走进屋去看那两个被张二狗带来换“肉”的娃儿。

&ep;&ep;他先前就听张石头讲了,这两个娃儿本是张二狗兄长的孩子,他的亲侄儿侄女,兄嫂舍不得吃的都留给了孩子,结果自己饿死了,孩子落到二狗手里就成了待价而沽的“肉”。

&ep;&ep;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轻易下了狠手,这番杀鸡儆猴,就是想让这村里的人心里有点忌惮,以后不至于动辄以迫不得已为借口,易子而食,本就是丧失人性之举。而后再尽快敦促燕西昭派人来救济这些村民,免得他们一个个在饥荒中彻底人性沦丧。

&ep;&ep;“你们两个,想留在村里找个人家,还是跟我走?”

&ep;&ep;那两个娃儿原本呆呆地坐在长条凳上,任凭楚逸怎么说都没吭气的,这会儿听到耿九尘的话,对视了一眼,一骨碌翻下凳子,跪在了地上。

&ep;&ep;“恩公!我们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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