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怎么,戳中痛处,气急败坏了?”林然抬头看去,眼中尽是挑衅。

&ep;&ep;他不知道,周光彦的痛处,自然不在于此。

&ep;&ep;周光彦气的是,他在自己面前提要碰沈令仪。

&ep;&ep;林然眼见周光彦冲过来,正要防备,这人打架不按常理出牌,三两下竟把他放倒,按在地上起不来。

&ep;&ep;“你他妈是不是以为老子没刚儿?”周光彦往他身上狠踹几脚,抄起地上那本杂志准备抽这厮,门铃蓦地响起来。

&ep;&ep;手停在半空,周光彦顿了顿,起身走过去开门。

&ep;&ep;沈令仪拎着袋子站门口,以为是来开门的是林然,脸上挂着笑,门一开,见是周光彦,嘴角一点点沉下来。

&ep;&ep;短暂的尴尬后,沈令仪意识到不对劲。

&ep;&ep;周光彦脸色冷得吓人,眉宇间竟是杀气。

&ep;&ep;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快步走进去,看见林然躺在地上,额头一条口子不断往外冒血,脸上一道道血痕。

&ep;&ep;他蜷缩着,痛苦得浑身发颤,依然咬着牙一声不吭。

&ep;&ep;沈令仪吓得惊叫,手松开,袋子落地,矿泉水瓶和其他几样东西散落出来。

&ep;&ep;她扑通跪在林然身旁,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哭着喊:“你疼不疼?林然,我、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ep;&ep;她手忙脚乱从包里掏出手机,却被周光彦一把夺去。

&ep;&ep;他站在他们面前,居高临下俯视,冰冷的目光,对上沈令仪泪水涟涟的鹿眼。

&ep;&ep;“放心,死不了。”他淡漠开口。

&ep;&ep;沈令仪垂眸,从这双黑色皮鞋,一点点往上看去,目光扫过他熨得平平整整的黑色西裤,再到那件敞着领扣的黑色衬衫。

&ep;&ep;他整个人,穿着一身黑,英俊冷漠的脸上煞气深重,跟道上太子爷似的,满眼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狠戾猖狂。

&ep;&ep;沈令仪开口才知道自己声音这样颤。

&ep;&ep;“林然是你弟弟,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她捧起脸失声痛哭,“周光彦,你从来都没有心!”

&ep;&ep;男人淡漠地看着她,目光中那层冰霜下,藏着歇斯底里的心痛。

&ep;&ep;“对,我没有心。”周光彦蹲下来,冷俊的面孔不带半点温度,“沈令仪你记好,我能保护我弟弟不被别人弄死,也能亲自下手把他弄死。我是疯狗,也是狼王。”

&ep;&ep;他伸出手来,修长的手指落在她颤抖的锁骨上,一字一句:“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来见你,也请你记住,别逼我发疯。”

&ep;&ep;他起身,迈步走开。

&ep;&ep;沈令仪也猛地起身,冲到他跟前,挡住去路,抓着他胳膊,哭喊着问:“我答应你,我滚出京州行不行?我会滚得远远的……滚出你的世界……你也答应我,别再伤害林然!”

&ep;&ep;周光彦沉默,看了她好一会儿,看着她眼泪流下一串又一串,心也一点一点沉下去。

&ep;&ep;这些泪明明从她脸上滑落,却像是点点滴滴都从他心口灌了进去。

&ep;&ep;如同带着剧毒的毒液,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烧得千疮百孔,溃烂腐坏。

&ep;&ep;“沈令仪。”他轻轻唤她名字,凝视这张梨花带雨的面孔,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她没心没肺的那张笑脸。

&ep;&ep;他们终于用了将近四年时间,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ep;&ep;“你出国吧。”他看着她,语气淡漠,又补了一句,“别再回来了。”

&ep;&ep;只有离开这个国家,或许才算永远离开。

&ep;&ep;如果自己终将失去她,他也不会拱手让给亲弟弟。

&ep;&ep;出国。沈令仪心里默念。

&ep;&ep;如今看来,她倒是真想远走高飞。

&ep;&ep;或许在广阔的山海另一边,她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ep;&ep;“沈令仪,别走!”林然忽地从地上爬起来,顶着一脸血迹,冲她嘶吼。

&ep;&ep;温热的泪水夺眶而出,划过脸上半干的血痕。

&ep;&ep;“别答应他,不要出国。”他哽咽着,喉咙像挨了刀似的疼。

&ep;&ep;玄关处,周光彦回过头,抬起手来,屈指轻轻拭去沈令仪脸上的泪,嗓音喑哑低沉,冰冷中带着压抑到极致的痛苦。

&ep;&ep;“你走吧,我们放彼此一条生路。”

&ep;&ep;周光彦说着,雾蒙蒙的深眸,像是看到了十八岁的沈令仪。

&ep;&ep;他们第二次见面,她哭得梨花带雨。

&ep;&ep;那时候他真想把她放在手心里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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