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哥舒似情立在屋前,雨水在屋檐上挂了层帘幕。

&ep;&ep;他原本并未有搭手相助的意思,看到周梨多管闲事,他偏头在一名弟子耳边说了什么,几名紫衣闯入雨中给周梨搭手。

&ep;&ep;他靠在门框上,对屋子里的人说话:“你可有受伤?”

&ep;&ep;屋中点了一支烛,陈妖就坐在烛前,轻声说:“我还好。”

&ep;&ep;哥舒似情静了静,与灯火中打量她,“你怎么会来?”

&ep;&ep;他是在临近常州城的时候与陈妖偶遇的,陈妖亲自带领天玄门和碧水宫的弟子赶赴常州城。

&ep;&ep;陈妖道:“我是为爹来的。”

&ep;&ep;哥舒似情怔了怔,一刹间竟没想起她说的爹是柳明轩。

&ep;&ep;在他看来,陈妖并不算与柳长烟成亲了,但陈妖似乎觉得这是个既定的事实。

&ep;&ep;这并不好,哥舒似情眸色深邃,为一个死人守寡,太不值当了。

&ep;&ep;江重雪当时与莫金光游走各派劝说他们抗金,也曾去过天玄门。

&ep;&ep;虽然柳明轩拒绝了他,但其实柳明轩心里是想去的,他终究也抱着点家国天下的念头,可惜力不能及。

&ep;&ep;自从柳长烟死后,他悲痛太过,引发许多年前的旧伤,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

&ep;&ep;但陈妖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开口代他前去。

&ep;&ep;上战场是大事,陈妖竟然真的来了。

&ep;&ep;哥舒似情狠狠地皱眉,他拂了拂袖,进屋坐在陈妖身边。

&ep;&ep;半晌,陈妖总算回头,平静地与他对视。

&ep;&ep;“我原以为你总能想通的,想通了之后便知道该怎么活了,”哥舒似情道,“柳长烟已经死了,难道你要为他守一辈子?你和柳长烟连洞房都未入,又不是他家的人,这么为柳明轩着想是做什么?”

&ep;&ep;陈妖故作不解:“你这是在告诉我,我应该自私一点,不要再去想柳长烟了,反正他都死了,也不要管柳明轩了,反正我又没能成为他的儿媳妇。”

&ep;&ep;哥舒似情挑起修长的眉毛,“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ep;&ep;陈妖看了他一会儿,扑哧一笑,“哥舒,你真奇怪,其实你也总为别人着想,却总不让人为你着想,不止如此,你还看不得你在乎的人痛苦委屈。哥舒,你真是自私又无私。”

&ep;&ep;哥舒似情死不承认:“我不是。”

&ep;&ep;陈妖懒得与他辩解,她与哥舒似情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的情分,她自认把哥舒似情看得比谁都透。

&ep;&ep;陈妖说:“这次我来,不全是为了爹,也是为了天玄门和碧水宫。哥舒,我想把碧水宫并入天玄门,然后我代替爹,做天玄门的掌门。”

&ep;&ep;哥舒似情没想到她竟然有这种想法,陈妖笑了笑,“你觉得我还在执着柳长烟的死,想着为他守寡是吗?前面是对的,后面就不对了。我是还执着与柳长烟,但并未想过用我余下的生命纠结在一个死人身上。我既然和柳长烟相识相知相爱一场,与他拜过天地在神明面前也做过许诺,我想我总该为他做点事。这就是我要为他做的事。”

&ep;&ep;哥舒似情道:“可是……”

&ep;&ep;陈妖打断他:“你放心,我真的想通了。柳明轩只有柳长烟一个儿子,现在他死了,柳家也就绝了后,柳明轩现在身体也不好,天玄门不该就这样败落,我见过哥舒府的败落,不想再经历一遍那样的事情,所以我就想出了这个法子,把碧水宫并入天玄门,两派兼并为一派,这样一来碧水宫就沾了天玄门的正派名头,不会再被视为邪魔外道。当然,凭我的身份,正派不会买我的账,这就是我此来常州的目的,我要用我抗金的名声来洗掉我曾经邪魔外道的身份。”

&ep;&ep;哥舒似情瞪眼,“邪魔外道?你什么时候真把自己当邪魔外道了?我们真的是吗?”

&ep;&ep;“我们知道自己不是有什么用,别人不知道。我以前也和你一样,觉得别人的目光根本不用去在乎,我问心无愧,管他们甚事,可是我现在想想,觉得一味地这样想,其实也挺自欺欺人的,”陈妖曼声道,注视着窗外的雨,“人活在这世上,还是要去在乎一点凡尘俗世的想法的。”

&ep;&ep;她说完,出门叫来天玄门和碧水宫的弟子去帮周梨的忙,她看周梨忙得团团转,便也不闲着,亲自去搭手。

&ep;&ep;哥舒似情看着这两个他此刻生命里最重要的女子,看着看着,不免苦笑了几声。

&ep;&ep;翌日早晨,江重雪推开了屋门。

&ep;&ep;赵眘的寒气已无大碍,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ep;&ep;三天后,忙完城中事宜的岳北幽回到府衙,来看望赵眘和其他人。

&ep;&ep;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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