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件事之后,哥舒轻眉便带着哥舒似情离开了谢天枢,隐居到了梅山,自此便开始教哥舒似情如何用尽一切方法,杀了谢天枢。

&ep;&ep;哥舒眉眉慢慢蹲下去,把头贴在墓碑上,她被哥舒似情打了一张,胸口还疼得很,声音有些颤:“我知道他会怪我,怪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可我就是要这么做,凭什么他把生前给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却根本不懂得珍惜他。他把死后给我,怎么能够知道,我就一定能承受住他的死啊。”

&ep;&ep;她再次哭起来,只不过已不如刚知道谢天枢死讯时那么声嘶力竭,而是偶尔露出那么一两声抽泣。

&ep;&ep;半晌,哥舒似情轻飘飘地道,还是那三个字:“我不信。”

&ep;&ep;哥舒眉眉冷眼看他,嘴角弯着诡异的笑。

&ep;&ep;她的眼神清清楚楚地让哥舒似情读出来:你信的,其实你已经信了。

&ep;&ep;哥舒眉眉从墓碑前站了起来,她的丧服一片纯白,脸上带着泪,眼角却有笑,站了一会儿之后,像一缕雾一样,飘走了。

&ep;&ep;只剩下他们三个对着墓碑凝立,直到暮色四合时,哥舒似情终于说话:“丫头,你信吗?”

&ep;&ep;周梨微觉不忍,看向江重雪。

&ep;&ep;江重雪忽然道:“原来哥舒家的人都这么没用。”

&ep;&ep;他继续说:“哥舒轻眉为了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把自己弄得癫狂至此。哥舒眉眉也为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守在这么个破小阁里就等着每个月他来见她一次。而你,更为了这个人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他一声低笑,“虽然这人是我师父,我敬他重他,但依旧不觉得他值得你们这些人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ep;&ep;哥舒似情竟也笑了,他笑得颇为清冷:“说人容易,度己则难。你比我又好得了多少。”

&ep;&ep;江重雪也不生气,这么软绵绵轻飘飘的哥舒似情他不习惯,就该把他的嘲讽还回来才是这妖人的本性,“若你说的是楚墨白,不错,我是恨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我绝不会为了这恨而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我曾经不懂,但我现在懂了。我的命金贵得很,才不会为了一个我最恨的人,而折损我自己。”

&ep;&ep;“那你信么,”哥舒似情好像执着与这个问题,“你信她说的话么。”

&ep;&ep;“干我何事,”江重雪微笑,“你信不信是你的问题,你大可自己去烦恼该不该信。”

&ep;&ep;哥舒似情终于转过了头,他偏头看着江重雪。江重雪历来讨厌他,懒得把目光浪费在他身上,遂别开了视线,宁愿望着远山也好过看他。哥舒似情勾了嘴角,他不喜欢看,他就偏要盯着他,于是他就这么盯着江重雪说话:“我只是疑惑而已。”

&ep;&ep;周梨道:“你疑惑什么?”

&ep;&ep;“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哥舒似情低声:“他瞒着外人,我尚能理解。为何这些年,我口口声声说要杀了他,他却始终不把真相告诉我。”

&ep;&ep;“也许对谢前辈而言,瞒着你比瞒着外人更重要。你那么爱哥舒轻眉,他怎么忍心把这些告诉你,所以他宁愿你恨他。”周梨轻声道:“其实这么多年,他每年都上梅山去祭奠哥舒轻眉,明知道你每回都布下了陷阱要杀他,他何苦去受那份罪,他是为了你。他是想念你,想去看看你。”

&ep;&ep;半晌,哥舒似情才说:“是么。”

&ep;&ep;周梨认真地点了点头。

&ep;&ep;不过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谢前辈应该要告诉哥舒似情真相的。

&ep;&ep;无论如何,哥舒似情有知道真相的权力。她虽然也敬重谢天枢,但有时却对谢天枢的做法不知该作何评价。

&ep;&ep;是,谢天枢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他为每一个人考虑,宁愿自己背负骂名,他不愿意外人看轻自己的妻子,更不愿让哥舒似情知道自己的母亲一直在骗自己。可有些东西,不是他一个人背负就行的。

&ep;&ep;谢天枢太过于计算自己的责任了。

&ep;&ep;暮色落了下去,哥舒似情深呼吸了一下,慢慢从墓前离开。

&ep;&ep;他走在最前面,隔着一段距离,周梨和江重雪落在他身后。

&ep;&ep;“重雪,”她脚底踩着枯叶:“有个问题问你。”

&ep;&ep;江重雪挑眉。这哥舒家的人当真是古怪了,每个人都要问别人问题:“说。”

&ep;&ep;“你说你的命金贵得很,绝不会为别人折损,那我呢?”

&ep;&ep;江重雪抱臂:“不会。”

&ep;&ep;周梨猛地刹住了脚,瞪大眼睛看着他。

&ep;&ep;江重雪捧住她的脸,“你的命只不过和我的命一样金贵而已。有朝一日,若遇到两难的境地,我可以舍命救你,但若救不到你,我亦不会在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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