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春风渡开始灌送进他体内,这春风渡强大到不对劲,哥舒似情剧烈地挣扎起来,即便是被点了穴,身体却在他强烈的精神意识下微微动了几下。

&ep;&ep;他死死盯着谢天枢露出来的一阙衣角,却无法回头去看一看他的脸,只能不停地低吼,让他放了自己。

&ep;&ep;看谢天枢没有反应,他干脆骂了起来,怎样难听他就怎样骂,可是那双抵住他的手纹丝不动,丝毫不受他干扰,就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并非他骂两句就会放弃的。

&ep;&ep;终于,他无力地垂下头,声音都低了下去。

&ep;&ep;哥舒似情拼命掐着自己的掌心,企图把穴道冲开。他眼睛里是满目的恐惧,眼眶殷红地说了一句:“我不要你死。”

&ep;&ep;谢天枢听到了,也许他心中极为震动,但哥舒似情无法看到。

&ep;&ep;这么多年了,从哥舒似情的嘴巴里说出来的,都是要他死,要他难堪,现在,他说他不想他死。

&ep;&ep;哥舒似情从七岁开始练毒,剧毒之物,伤人七分,自毁三分,何况哥舒轻眉只教他如何练毒,却从来没有好好教过他如何自我保护。

&ep;&ep;他九岁那年被毒-药毒坏了嗓子,十一岁时便发觉体内残留的毒-素无法排除,经年累月,十几年来,沾染了各种毒-物的身体逐渐被摧毁,十七岁起,他便开始往脸上施了厚厚的白-粉,绝不叫人看出他那张可怖的脸。

&ep;&ep;像哥舒似情这样不惜命的练毒者,是不会长命的,他必定短寿而死。即便是春风渡,也解不了这样沉重的毒。除非那个修炼春风渡者,愿意拼劲一身功力,将他所有的毒素尽数消解。但如此做,也会耗掉那名修炼者的生命。

&ep;&ep;哥舒似情觉得身体愈发软了下去,春风渡游走在经脉各处,所过如席过一小阵轻柔的微风。

&ep;&ep;他还在不死心地喃喃,不要他救,不需要他装好人,他不会原谅他的,也不会原谅他对娘的所作所为。一边说,一边怔怔地瞪大了眼睛。

&ep;&ep;不知过去多久,哥舒似情陷入了无意识中,把头垂了下来。

&ep;&ep;时间过得很快,第三天的时候,晨曦的阳光射出云端。

&ep;&ep;对哥舒似情来说,像做了一场梦。

&ep;&ep;晌午,他从床上醒过来,轻轻抬手,挡了挡窗户纸上晕成一团的光芒。

&ep;&ep;他直起身子,迷茫了半刻,清醒之后,他赫然跳了起来,因为脚底虚浮,才起来,人又轻轻摔了下去。

&ep;&ep;门外两个看守他的小沙弥听到声响,连忙冲了进来,看到他醒了,欣喜地上前把他扶起,乱哄哄地说了些什么,哥舒似情一句都没听清,他推开了两人,步履跄踉地走出去。

&ep;&ep;哥舒似情扶着墙走,加上心绪激动,气息不太稳。路过一个和尚时,险些泼翻了那人手里的铜盆。

&ep;&ep;他转过身,掐住了那和尚的手,对方被他惊了一惊,他低下头,从铜盆的水里看到自己可怕的脸。

&ep;&ep;那张脸还是遍布青紫毒痕,他却从未有过地在看到这张脸时松了口气。

&ep;&ep;这说明他的毒还在他的身体里,谢天枢没有解了他的毒,不管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他失败了。

&ep;&ep;哥舒似情心里一遍遍地念,没错,一定是这样,他一定是失败了。

&ep;&ep;他脑袋里嗡嗡地响,又稀里糊涂地觉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也许是不存在的,是他做了个梦而已,他伤得太重了,把脑袋都给伤糊涂了。

&ep;&ep;走了很久,他也不知该往哪里走,抓住一个和尚问他谢天枢在哪儿,那人摇头。

&ep;&ep;他在寺里乱走了一阵,逢人便问谢天枢在哪里,有些人说不知道,有些人沉默地看着他,那沉默的眼神叫他胆战心惊。

&ep;&ep;终于,他看见了周梨,周梨快步走过来扶住他:“你怎么起来了,你不能起来的。”

&ep;&ep;他问:“谢天枢呢?”

&ep;&ep;周梨张了张口:“你先回房躺着去,我扶你回去。”

&ep;&ep;哥舒似情表情空白,低声问:“谢天枢呢。”

&ep;&ep;周梨欲言又止,“你才刚好,不要……”

&ep;&ep;“刚好?”哥舒似情微微偏过头,像听不懂她的话,“什么意思。”

&ep;&ep;周梨道:“你不记得谢前辈为你解毒的事了?”

&ep;&ep;哥舒似情胸口被大石堵住了,“可是没有成功,不是吗?”

&ep;&ep;周梨看着他,沉默下来。

&ep;&ep;她慢慢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方,说:“谢前辈为你运功运了整整两天,前天夜里才总算结束,之后你又昏睡了一整天。他要我们好好照顾你,他说你沉毒才清,身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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