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井绳下的水桶盛满了水被他摇上来,他把水桶放在井沿,用银簪在水里试了试,月色底下,两人亲眼看着那支簪子由银变黑。

&ep;&ep;“水中果然有毒,”温小棠脸色更加沉重,下意识咳嗽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这口井今日不知打了多少水出去,寺中又有多少人喝到了毒水,最糟糕的是,其他那四口井,是不是也和这口井一样被下了毒。梅影果然是有备而来的,先让人潜入寺中下毒,趁寺中高手都中了毒后再来攻打,真是阴毒。”

&ep;&ep;谢天枢并无异样,即便真中了毒,体内春风渡也已为他化解。

&ep;&ep;他去看温小棠,发现他神色和平常一样苍白,总有股病容的味道,看不出什么来:“你可觉身体不适?”

&ep;&ep;温小棠摇摇头:“暂时没有。”

&ep;&ep;这倒有些奇怪,温小棠今天一日三餐以及喝的茶都是来自寺中的,但到现在为止,似乎也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ep;&ep;“有血。”谢天枢一转眼,看到了水桶上的血迹。

&ep;&ep;温小棠摸了摸,的确是一块血迹,沾在了水桶的底部。

&ep;&ep;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往井中探头。

&ep;&ep;井里幽深,水气清寒,温小棠把眼睛使劲眯了一下,才总算看清井水里泡着两具尸体。

&ep;&ep;尸体的半截头颅浮出水面,已经被泡得发胀,异常诡谲。

&ep;&ep;温小棠把水桶放下去的时候,估计磕到了尸体的头,所以蹭到了血。

&ep;&ep;他惊了一惊,把头从井里挪开,闭眼镇定一下心神,才道:“一定是原先守在此处的少林弟子。”

&ep;&ep;他说完,胃部一阵痉挛抽搐。

&ep;&ep;看这两具尸体的样子,至少被泡了一整天,即是说,他今天喝的茶,很有可能是尸水。

&ep;&ep;“谢前辈,”温小棠忍着恶心呕吐的感觉:“前辈的轻功比我好,可否立即赶去药塔,把少林的解毒圣药金蚕玉露丸拿来。”

&ep;&ep;谢天枢点头,答了声好,便纵身掠出角门。

&ep;&ep;温小棠知道谢天枢的动作一定极快,所以他没有跟去,而是先往大雄宝殿去了。

&ep;&ep;阴公鬼母下的是何毒没人知道,金蚕玉露丸据说是可解百毒的,至于能不能解阴公鬼母的毒,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ep;&ep;温小棠一路走,一路观察,发现寺中僧人来往匆忙,手持长棍,往寺庙的东南西北各门去支援,都在极力应对突如其来的夜袭。

&ep;&ep;他看僧众的行动井然有序,并未慌乱,便暂时缓了口气。

&ep;&ep;少林寺的人看来是抵挡住了梅影,梅影的人暂时攻不进来。

&ep;&ep;他走得太急,加上一连串的事发生的太快,止不住地想咳嗽。

&ep;&ep;忽然,天边传来一声长笑,震得他神魂一荡。

&ep;&ep;这笑声应该来自庙外,笑的人内力不凡,竟传到寺中来了。

&ep;&ep;笑过之后,那声音道:“我教长途跋涉,前来拜会少林古刹,方丈大师便是这样接待客人的吗?”

&ep;&ep;“这声音——”温小棠皱眉,当下叹息。

&ep;&ep;“慕秋华。”

&ep;&ep;温小棠转过头,谢天枢已经在他身后,听到这声音时,停下了脚步。他手中装着金蚕玉露丸的瓷瓶被他捏得极紧。

&ep;&ep;温小棠点了下头,叹道:“的确是慕秋华。”

&ep;&ep;慕秋华的声音从正门而来,莫金光已去那里支援,有可能已经看见他了。

&ep;&ep;他想莫金光此刻一定极其失望,莫金光那人总有点莫名其妙的赤子之心,那点赤子之心在他看来是没什么用处的,会影响人的判断和智慧。

&ep;&ep;慕秋华的声音响后没多久,一辩也道:“施主闯我山门,杀我弟子,今日必不得善了,施主既已来了,便回不得了!”

&ep;&ep;慕秋华大笑:“一辩,你作为出家人,何以戾气如此之重。”

&ep;&ep;一辩是个铮然铿锵的性子,性情锐利得很。

&ep;&ep;出家人出的是那份心,不是性情,梅影在少林寺如此杀戮,照一辩的个性,今日就算破了杀戒也在情理之中。

&ep;&ep;谢天枢轻功飞快,转眼已在温小棠面前消失。温小棠紧赶慢赶,赶到大雄宝殿前时,不禁浑身一震。

&ep;&ep;慕秋华竟已先行攻进来了,五护法以及绿先生与还穿着少林僧袍的阴公鬼母都站在他身后,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温小棠眼睛迸发清光,看到楚墨白深藏在黑袍底下的面容时,说不出的震惊。

&ep;&ep;大雄宝殿前一尊青铜大鼎,这鼎如楚河汉界泾渭分明,慕秋华与一辩隔鼎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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