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江重雪告诉她:“这里是鲁家供奉先人的祠堂。”

&ep;&ep;“供奉?”周梨抹掉了牌位上的一层厚灰,“鲁有风恐怕很久没有来供奉过了。”

&ep;&ep;江重雪幽幽地道:“名噪一时的机关城弄到今日这般田地,荒凉如鬼城,鲁有风恐怕也没脸来见先人。何况,他还要忙着应付梅影。”

&ep;&ep;周梨转过头,他说到了重点,她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伤都好了吗?”

&ep;&ep;“伤早已好了,一年前我辞别了浮生阁,去查梅影了,”江重雪微侧过身子,目光讳莫,“梅影藏得很深,也很难查,花了我一年的时间,终于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ep;&ep;周梨看着他,她知道江重雪始终没有放下江重山的死,所以他想要查出梅影的真相。

&ep;&ep;“你查到了什么?”她直觉,现在江重雪手里关于梅影的消息,可能比整个江湖上流传的还要多,且真实无比。

&ep;&ep;“其实几年前我就觉得奇怪,凭何一个江湖门派,要埋得这么深,他们的目的,绝不止于要染指江湖武林,你也见识过梅影的实力了,大江南北,哪儿都有他们的据点,他们想统领江湖,实在易如反掌,”江重雪把金错刀竖在身旁,告诉她:“你知道么,他们对江湖武林一点不感兴趣。他们要的东西比这高得多。”

&ep;&ep;周梨一怔,“比整个武林更高的,是……什么?”

&ep;&ep;江重雪嗤地一笑,“武林算什么,六大派算什么,什么江南江北,邪教正派,在他们眼里,皆不过一群莽夫而已。”

&ep;&ep;周梨隐约探到了一点呼之欲出的东西,慢慢道:“你说的是——庙堂。”

&ep;&ep;江重雪忽然回头,眼里浓墨重彩,“正是。”

&ep;&ep;处江湖之远,居庙堂之高。

&ep;&ep;执剑者,划分江湖。执权者,宰割天下。

&ep;&ep;那是不能相比的,因为权力永远会是这世上最厉害的武器,再快的刀再利的剑,也比它不得。

&ep;&ep;周梨微觉不可思议,“梅影想要渗透进朝廷?他们难道想做官?做什么官?县令?知府?奇怪,官府和武林原本就是各自为政的,他们若想要名利与权力,何必大费周章地来与江湖武林搅和不清。”

&ep;&ep;江重雪的眼神更深了,“你想得太低了,再想得高一点。”

&ep;&ep;周梨顿了顿,“县令知府他们不放在眼里吗?他们难道想出将入相不成?”

&ep;&ep;江重雪道:“再高一点。”

&ep;&ep;周梨微微张口,终于蹙眉,“他们想把持朝政?”

&ep;&ep;江重雪勾起殷红的唇,“还要再高一点。”

&ep;&ep;周梨不知该说什么了。

&ep;&ep;如果再高一点,岂非挟天子以令诸侯。

&ep;&ep;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是把梅影看做是一个神出鬼没的江湖门派,所以梅影即便再厉害,她也从未像其他江湖人一样,将它妖魔化,也从不相信那些关于梅影杀人的可笑谣言。

&ep;&ep;但是,如果江重雪说的是真的,那么,她会觉得梅影比那些编织出来的谣言更可怕。

&ep;&ep;“这一年多,我重回过湘西,还去了临安,可能因为我心里一直有个念头,觉得梅影与朝廷有关,所以便往这方面去查,竟真的给我查出了一些线索来,”祠堂很黑,阴影重重地压在两人身上,江重雪吐露出了一个人的名字:“秦桧。”

&ep;&ep;周梨深吸了一口气。

&ep;&ep;这是一个天下皆知的名字,无数忠臣义士被他构陷至死,亦有无数人欲除他而后快,但尚未有一人得手。

&ep;&ep;当今圣上信他宠他,他权倾朝野,只手遮天,代天子行事,欲盖弥彰。

&ep;&ep;周梨道:“秦桧与梅影,是有关系的吗?”

&ep;&ep;这不难猜测,秦桧居庙堂,位高权重,他想铲除异己,自然会需要像梅影这样的组织,为他扫清障碍。

&ep;&ep;梅影的掌教是慕秋华,这么说来,慕秋华竟然和当朝丞相有所勾结。

&ep;&ep;“还不清楚,”江重雪道:“我能查到的,仅仅是秦桧必定和梅影脱不了干系。现在你还觉得,官府和武林,是各自为政的吗?”

&ep;&ep;周梨无言。

&ep;&ep;秦桧权倾天下,而梅影染指武林,双管齐下,梅影可以为秦桧做上一切见不得光的事,而秦桧,自然许他们富贵厚禄,名利双收。

&ep;&ep;到时官府武林,自成一体。

&ep;&ep;从黑暗中伸出来的那一只手,欲要遮盖白日青天。

&ep;&ep;“你说你去了临安,”周梨抬头,“又怎么会在机关城?”

&ep;&ep;“我就是在临安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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