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些人,莫名其妙地死啦。”掌柜怕给什么人听见一样,声音压得极低,这天还早,根本只有周梨一个人在吃早饭罢了,“要么是暴毙而亡,要么是突然猝死,还有些失踪了,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就这么着,这机关城里忽然就空了,只剩下鲁家待在里头。”

&ep;&ep;掌柜叹气,“这几年来啊,机关城成了个只能出不能进的地方。除了鲁家的人外,凡是进去的,从来没见出来过。就是鲁家的人偶尔出来了,也是为了买些吃的穿的,从来不和人说一句话。大家看到他们,都是能避多远避多远。”

&ep;&ep;周梨笑道:“若真是鬼,怎么还需要吃喝?显见得根本不是鬼。”

&ep;&ep;掌柜被她一噎:“那鲁家不是鬼,兴许是他们与鬼为伴呢,说不定是被鬼附身,不然这鲁家怎么会突然之间性情大变?”

&ep;&ep;周梨笑过几声,“难道就没有人去查一查那些暴毙者是否是鲁家杀的吗?”

&ep;&ep;“当然查了,出了命案,官府自然是要来的,”掌柜一哼,扭头看到小二在偷懒,一个大巴掌就往他头上招呼,最后告诉周梨:“来了又能怎么样,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了。这年头,官府顶个屁用!”

&ep;&ep;一碗小米粥端上桌,周梨慢慢嘬了几口。

&ep;&ep;这小客店上了年头,被大雨淋着,头顶的木头咯吱咯吱地发响,好像随时会散架一样。

&ep;&ep;掌柜正咒骂小二偷懒不去修屋顶。

&ep;&ep;这掌柜能把这桩陈年旧事说得这般清楚,应该是当年亲眼看着鲁家由盛转衰的。

&ep;&ep;客店外大雨倾盆,雨声像把一切都覆盖了似的,路面被不停地冲刷,亮得发白。

&ep;&ep;周梨一直等到了中午,大雨未停,但总比早上要小些了,她披上蓑衣戴上斗笠,把这几天的银钱结算给掌柜,喂饱了马儿粮草,马蹄得得得地冒雨上路了。

&ep;&ep;她走的是去机关城的路。

&ep;&ep;闹鬼之说必然是子虚乌有。

&ep;&ep;世人总爱把些解释不通的东西赖给鬼怪,清河的乱葬岗就是这样。有时周梨觉得这鬼也是真冤,没事就会被泼一盆脏水。

&ep;&ep;行了许久,来到一处狭窄的羊肠小道,周梨放慢了速度,没想到这条小道竟长得很,直走了近大半个时辰,才总算到底了,于是一座萧瑟落拓的机关城展现在眼前。

&ep;&ep;城头颜色剥落,微显凋零,城门紧闭,其余的,倒也没什么引人注目。

&ep;&ep;周梨下马推门,发现门内上了拴。

&ep;&ep;却邪剑削铁如泥,她试着一剑划去,城门裂出了一道极大的缝,但并未打开。

&ep;&ep;她惊讶地上前一看,才发现这门不是普通的城门,门的内里是用钢铁制作而成,结构看上去还挺复杂。

&ep;&ep;这是一扇机关城门。

&ep;&ep;她想了想,只好再度持剑刺去。

&ep;&ep;十来下之后,那门已被毁得零落了大半,只听门里发出搭拉一声,掉落许多铁质的小碎片,那门不堪却邪剑的威力,终于晃悠悠地开了。

&ep;&ep;这扇机关门已经年久失修,换了是十年前,周梨就没这么容易能进来。

&ep;&ep;她牵马入城,大雨的关系,城中处处积水,几乎要淹过靴子。

&ep;&ep;房屋都无人居住,空落落地关着,蛛网罗布。

&ep;&ep;走了片刻,她便起疑。

&ep;&ep;鲁家真的住在这里么。

&ep;&ep;这里看上去完全是一座废城,空无一人,怎么会有活人愿意住在这种地方。

&ep;&ep;兜兜转转良久,天色都晚了,周梨正准备随处找间空屋歇息一晚再赶路,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座大宅。

&ep;&ep;这大宅修葺得整齐,可见是有人烟的,而且雕饰颇为华丽,有一种世家的派头,但现在看过去,只觉它与周围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莫名有种怪异感。

&ep;&ep;这便是鲁家了。

&ep;&ep;周梨还在准备如何向鲁家的人措辞好让她留宿一晚,突然,背后横穿来两道黑影,这影子凭空出现,惊得她差点一剑刺过去。

&ep;&ep;结果她的剑尚未出鞘,那影子扑通一声,直接头朝下摔了一跤,正好摔在水塘里,一柄早已断了伞骨,风烛残年的破伞斜飞到了一边,那人气呼呼地爬起来,一身的污泥秽物。

&ep;&ep;这人穿了件青色的直裰,衣饰华丽面容富态,手里紧拽着一个包裹,身边跟了个小伙计,约莫是个商贾。

&ep;&ep;大约这一路走来都荒无人烟,故惹急了他,他气急败坏地拿自家伙计撒气,对他一阵拳打脚踢,怒斥着让他去叫门。

&ep;&ep;鲁家的大门被拍得砰砰直响,这两人恐怕是在她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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