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石室的穹顶亮了一盏长明灯,散发出昏黄的光辉。

&ep;&ep;地面镌刻了一朵极大的梅花,妖娆生长,全面盘踞。

&ep;&ep;应该是建在地底的原因,虽然有火,但也有极重的阴气,簌簌的寒意刮着皮肤。

&ep;&ep;长明灯笼着四四方方的石室,石室的左右双侧还有另外的通道。

&ep;&ep;周梨发现这座地宫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建造得很精巧,用剑柄敲敲墙壁,发出浑厚沉闷的声音。

&ep;&ep;江重山连忙阻止了她这个动作,说:“这里机关很多,不要乱动。”

&ep;&ep;周梨立即收手。

&ep;&ep;要建造这样一座地宫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何况照江重山的说法,这还只是梅影其中一个据点而已。

&ep;&ep;石室的正前方摆了一座两丈见高一丈见宽的巨大石碑,碑上密密麻麻地用篆书刻了奇怪的文字,瘦劲挺拔。

&ep;&ep;周梨踏上前,取过发上的银簪子,轻轻在石碑上一划,簪尖没有变黑,她才敢上手去摸。

&ep;&ep;石碑触手生凉,质地坚硬。

&ep;&ep;她试着读了读上面的文字,发现很像佛经,又很像武功心法。

&ep;&ep;江重雪也在打量这座石碑,片刻后她看到他脸色微凝,问道:“哥,你上次和阿梨动手,是不是用的这石碑上的武功?”

&ep;&ep;江重山受到了极大的震动,肩膀抖索了一下,像空气不足,猛力沉了口气,“这是圣教至高的武功,坏字经。”

&ep;&ep;周梨奇道:“那为什么刻在这里?”

&ep;&ep;一般来说,门派里最至高无上的武功都只传入室弟子,为什么要这么明目张胆地刻在石碑上。

&ep;&ep;“因为,那是错乱的。”

&ep;&ep;“错乱?”

&ep;&ep;“对,上面的心法都是故意写错的。”

&ep;&ep;江重雪唰地白了脸色,沉声道:“你是一开始就知道的,还是后来才……”

&ep;&ep;“圣教里每个人都知道,这是公开的秘密。”江重山斜过嘴角,“据说这门武功要是练成了绝对能敌得过春风渡。不然你以为,凭什么这样大大方方地刻在碑上给每一个人看。这门武功是圣教的至上心法,刻在这里不过给教中弟子瞻仰罢了。”

&ep;&ep;也许还有另一种诡妙的心态,让人看得着却练不着,练着了也是错的。

&ep;&ep;练一门错误的功夫是要走火入魔的,甚者,丢了性命。

&ep;&ep;江重雪紧盯着他,眼底发红,嗓子都哑了,“你身上的伤是不是练这个造成的?”

&ep;&ep;江重山没有任何反应。头顶的长明灯一动不动,他们三人站在光线里,静止了片刻。

&ep;&ep;一阵难捱的沉默,周梨道:“要是不练了,能不能转好?江大哥,我身负六道神功的内力,或许可以为你……”

&ep;&ep;“不用了,”江重山道,“我的伤已不可逆,那样,也不过多挨几日而已,不必为了多活几天就弄得这么麻烦。”

&ep;&ep;他语气轻松地像在谈论一件不属于自己的事情。

&ep;&ep;当初练这门武功,他也是经过了一番思量的。

&ep;&ep;那时候有个弟子不顾教规偷练了坏字经,那人武功平平,还不如自己,在圣教里属于最低阶的。

&ep;&ep;那弟子在初练之时武功大进,内力浑厚到不可思议,但只持续了一段时间,随即开始走火入魔,身上出现伤痕,最后不等被完全蚕食,就被人发现他偷练坏字经,他不得不遵循教规手刃了他。

&ep;&ep;其后几天,他也开始偷偷练这门武功,期望在走火入魔之前,能去杀了楚墨白。

&ep;&ep;“只要能熬到楚墨白来就好了,”江重山低声道:“杀了楚墨白之后,是死是活我已不在乎。”

&ep;&ep;“你不在乎?”江重雪眼睛鲜红,“那我呢,你在乎吗?”

&ep;&ep;“你……”江重山一阵强烈的感情从心头溢出,但他不能叫江重雪发现了,只得把它们克制下去,“重雪,那之后,你就可以好好活着了。”

&ep;&ep;好好地去活你自己的一片世界,寄傲南窗下也好,悠然山水间也罢,不必再为了这份仇恨而活。

&ep;&ep;江重雪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关里蹦出来,“原来你觉得,你死了,仇报了,我就能好好活了。”

&ep;&ep;他闭上眼睛,手指攥紧,骨关节用力到苍白。

&ep;&ep;也不知过去多久,江重雪用很轻的声音问他:“你的伤,最多还能熬多久?”

&ep;&ep;此时此刻,已没有再欺骗的必要,所以江重山老老实实地回答:“至多,一个月吧。”

&ep;&ep;江重雪颓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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