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江重雪看了看她娇小的身材,大约也觉得她实在不适合去握重刀,“照你的描述,也就只有百兵之君符合了。”

&ep;&ep;“百兵之君?”

&ep;&ep;“是剑,”江重雪告诉她:“长剑。剑乃百兵之首,兵中君子。”

&ep;&ep;周梨眼睛里闪起夺目光彩,开始心心念念地想着自己要是能有把剑就好了。

&ep;&ep;如此三月之后,周梨已熟练掌握了吐息运气的法门。

&ep;&ep;这是一个很神奇的过程,她觉得身体比从前轻便了,好像许多积存在体内的污秽渐渐消散,走起崎岖的山路来也不觉得劳累,脑袋都灵光了,思绪变得清明,呼吸变得绵长。她惊讶于这些改变,也越来越认真地对待每日的打坐,不再把它当做枯燥的事情。直到江重雪也满意了她的进步,抱着双臂道:“明天开始教你轻功。”

&ep;&ep;周梨连声道好。

&ep;&ep;山中空气清爽,万籁幽静,是习武的好地方,但却不是生存的好地方。虽然这里不乏食物,清水野果都是现成的,江重雪时常还能从山里打回两只猎物来一祭五脏庙,但却少了换洗衣衫与一些日常的必用品。

&ep;&ep;所以江重雪时常会踏着玄铁桩飞上去,到外面采购一些必用品回来。

&ep;&ep;梅山上到处是求醉城布下的岗哨与陷阱,江重雪一开始上去的时候不敢轻举妄动,他慢慢摸索,把每一处岗哨的人数以及换岗时间都摸清了方敢下山,而这就花费了他大半个月的时间,以至于第一次下山的时候他快意非常,忍不住要长啸一声。

&ep;&ep;梅山下的城镇笼在霞光中,瓢泼的烟火气是山中所没有的。

&ep;&ep;江重雪对这小镇的印象停留在那天不小心误入时的阴森氛围里,今日一看,居然换了副面貌,人头攒动,车马潇潇。

&ep;&ep;江重雪兜转一番,踏入一家门面朴素的药铺,埋首在一排排药柜前的学徒童子探出脑袋。

&ep;&ep;铺子里药香氤氲。

&ep;&ep;江重雪在案台上打开包袱,把从山中采摘来的几株珍贵药材折算给药铺,以此换些银钱。童子一面检查草药的完好性,一面右手飞快的拨动算盘。江重雪看到他十指苍劲,拨动算盘的手仿佛在使一套上好的掌法。

&ep;&ep;年纪比他还小,功夫却不错。

&ep;&ep;江重雪收回目光,有意无意地套起他的话来。

&ep;&ep;相谈了几句,童子看他一眼,“你是七月十五那天进城来的?”

&ep;&ep;江重雪点头。

&ep;&ep;“你那是什么亲戚,怎么也不警告你千万别在那天进城来。”童子声音稚嫩,口气老城。

&ep;&ep;江重雪放低了声音:“哦,我也听说过,哥舒城主每到七月十五这一夜都会狂性大发,胡乱杀人。”

&ep;&ep;童子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什么江湖上的臭谣言,也敢来这里说!”

&ep;&ep;江重雪住了口。

&ep;&ep;童子哼了一声,告诉他,“每年的七月十五在这城里就是禁忌,但不是因为什么城主会狂性大发,而是因为每到那天,都会有一人远道而来,这人是城主最大的仇人,城主为了杀这人必会设下重重埋伏。所以这一日家家闭户,绝没有一人敢出门蹚这浑水,不然被殃及池鱼,有冤都没处诉。”说着看江重雪一眼,“你倒是命大,竟然没死。”

&ep;&ep;这人当然就是谢天枢无疑了。

&ep;&ep;江重雪嗅着浓重的药味,着实想不明白,谢天枢到底是怎么得罪哥舒似情了,而既然哥舒似情要杀他,他又为什么每逢七月十五都要跑来送死呢,就为了祭奠那座无谢园里的故人吗?那人到底是谁?

&ep;&ep;他也想过再探无谢园,只不过怕遇到那只黑熊。

&ep;&ep;童子也不明白,只一味地抱怨那天铺子不能开张,损失了一天的收入。

&ep;&ep;江重雪从他手里接过银子,步出药铺后去添置了一些日常用品。

&ep;&ep;见城中有镖局,他写了一封信,给了一锭银子,请他们将此信送到一个叫小金刀堂的地方,交给一对姓叶的兄妹。

&ep;&ep;折返回谷时又想起什么,走到一间铁铺子里叫铁匠打一柄剑来,付下定金,几日后来取。

&ep;&ep;回到谷中,周梨不在。山洞被她清扫得干净,洞里有一张石床,是给周梨睡的,江重雪走惯了江湖,并不讲究这些,随意在角落的草垛上一卧便可入眠。他还在想着如何对她说他给她打了柄剑的事情,一心想看她惊喜的表情。

&ep;&ep;一个时辰后,周梨仍未归来。江重雪到她常去打坐的地方寻了一遭,不见她身影,正起了担忧,草丛中传来异响,他身子一低,借了大树做掩体,探头窥视。

&ep;&ep;来人有二,姿态样貌都是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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