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嘱咐完毕回到家中,妻子已将兔子烧好,酒也已经上桌,刘克兵换了一身我的衣服,看上去精神了许多,但是笑起来满脸的褶子清晰可见,九一八他出去之前是没有的。

&ep;&ep;“这几年老了许多,克兵,过得不好吗?”我关切的问。

&ep;&ep;刘克兵惨然笑道:“不能说不好,可能是时常面对生死太耗心力了。”

&ep;&ep;“罢了,今天你回来不容易,我们走一个。”我提起酒杯。

&ep;&ep;刘克兵也提起酒杯,“来,干。”

&ep;&ep;喝完酒刘克兵立马上脸,他脸上红扑扑的显得容光焕发,多年不见有点尴尬,我找了一个话题,“克兵,跟我讲讲你们的组织。”

&ep;&ep;“你什么时候对这个感兴趣,我还以为你从武汉回来以后就守着老婆孩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呢!”刘克兵打趣道。

&ep;&ep;“唉,让你说中了,安安稳稳守着老婆孩子就是我的人生追求,不过有一些事还是有必要知道的嘛,毕竟时代在变。”

&ep;&ep;“好吧,怎么跟你讲呢?这么跟你说吧,我们党奉行的是人人平等的原则,我们要建立的国家是人民当家做主的国家。”刘克兵玩味的笑着。

&ep;&ep;“人民当家做主,那我们家的田地还是我们家的吗?”我有些理解不了,“中国几千年的生活模式不都是像我们家这样的吗?”

&ep;&ep;“你们家那样的啊,”克兵用手抓了一颗花生丢进嘴里,“用我们的话说就是地主阶级压迫农民阶级,如果我们党领导了这个国家,不光是你们无法存在,像我们家买茶叶的都不行,一切都将是国有资产。”

&ep;&ep;“什么,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强烈反对,不光是因为我们家的家产,更多的是我无法接受这种新模式。

&ep;&ep;“中国人民几千年受压迫的情况要变啦,现在在世界上的很多国家都在掀起各种各样的运动,他们要的是什么,不就是不想再被压迫吗?”

&ep;&ep;“别吓唬我了,在三都我们家说了算,你们那个组织说了不算,不说这些了,我们喝酒。”

&ep;&ep;我和刘克兵又干了一杯,刘克兵帮我将酒满上,他放下酒瓶接着说,“好,依你的,不说这些,说说你的打算。”

&ep;&ep;“什么打算,我现在这样不好吗?”

&ep;&ep;“日本人都打过马当要塞了,你没打算?”

&ep;&ep;刘克兵惊诧的看着我,非常的痛心的样子,他的样子深深的刺痛了我,我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低下头。

&ep;&ep;“克杏,我的好大哥,其实以你在三都的影响力可以为国家做很多事的。是的,你可能会说,保家卫国是当兵的事,可是现在是民族危亡之际,大片的河山都已沦陷,日本人在我们的土地上为所欲为,吾辈岂能坐视?”刘克兵语气急促,饱含悲愤,他自顾自又干了一杯。

&ep;&ep;“我不是,我想做点什么,真的,我不能容忍祖国的大好河山就这样拱手让人,我们的兄弟姐妹被人凌辱,为了他们我愿意献出我的生命。我理解你的意思,我是可以带着三都的人出去和日本人拼命,可是,我走了,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们怎么办?”我极力辩解,我无法接受国难当头而我在坐视的事实。

&ep;&ep;“刘克杏,说来说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刘克兵鄙夷的看着我,“该醒醒了,我的好大哥。”

&ep;&ep;刘克兵的话如一记闷棍敲在我的后脑勺,他让我无地自容,三十五年来我以我仅存的良知第一次感受到了对国家愧疚。

&ep;&ep;“说吧,现在我能干什么?克兵弟弟,哥哥听你的……”话音未落,两个穿青色中山装的人闯了进来,昌兴,昌顺随即也进了门。

&ep;&ep;“爹爹,这两个人我不让他进来,他们非要来。”昌兴气呼呼的大声说。

&ep;&ep;“你就是刘克兵吧?”其中一个矮壮的汉子看着刘克兵问道,“是不是?”

&ep;&ep;刘克兵猛的站了起来,“你们是军统的?”

&ep;&ep;“回答我的问话,你要不说,这屋子里的人都得死。”矮壮汉子正色道。

&ep;&ep;“知不知道我是谁?好大的口气!”我向昌兴,昌顺挥手,示意他们出去喊人,昌顺不肯走,昌兴转身向外跑去。

&ep;&ep;“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矮壮汉子说完突然从后腰拔出手枪对昌顺的心脏开了一枪,昌顺应声倒地,他的胸膛瞬间沁出一大片血迹,他痛苦且无助的看着我,他张大嘴巴想说话,但是一句也说不上来,“快说,再不说就是他了。”矮壮汉子冷漠的拿枪对准了我的眉心,我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心痛欲裂的看着我的儿子在血泊中无声抽搐。

&ep;&ep;“我是,我就是刘克兵,请你们不要再伤害他们了,我就是。”刘克兵愧疚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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