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是该谨慎些。”唐莹趿着拖鞋下来,歪歪扭扭走了两步又倚进了沈元洲怀里,一手扯着他领上的流苏把玩,一边随口问道:“那宫中可传回消息了?应当是无事的吧?”

&ep;&ep;“还没来呢。”沈元洲看了看时刻:“若是走的加急,应是快到了吧。”

&ep;&ep;他话音刚落,便有监察司的副统领在外头请安,刘公公出去走一趟,带回来两封书信奏报。

&ep;&ep;沈元洲随意拆开,看了两眼便徒然坐直了身体。唐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短促的惊呼一声,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眶儿已是红了。

&ep;&ep;沈元洲铁青着脸看完第一封,勉强镇定的打开第二封奏报。魏三在里头言简意赅的说了太医院的结论,一切都如唐莹所说,全部指向了贤妃送去的那些面脂。

&ep;&ep;“贤妃……贤妃的动作也太快了。”唐莹深吸了口气,摇摇头不知说什么好。不免有些难过的叹气:“若是我能早点儿看到——”

&ep;&ep;“好歹是救了汪美人的性命,还有齐常在肚子里的孩子,也没让张氏污蔑了德妃。”沈元洲这会儿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拍拍怀里的小姑娘道:“说来还是你功劳一件,只是不好对外明言,朕也没法给你奖励了。”

&ep;&ep;唐莹摇摇头,将脸埋进他怀里闷闷道:“我又要什么赏赐,只盼着你前朝后宫都平平顺顺的不让你心烦,便是最好的赏赐了。”

&ep;&ep;沈元洲没再说话,只轻轻抚着唐莹的肩膀,心中那些愤怒怨恨却意外的沉淀下来。人心易变,张氏也算是当初与他一同度过最艰难时光的女人,谁知她位置站的越高,人却变得如此狠辣了呢。

&ep;&ep;罢了,其实他又哪里不知?上一次选秀有多少秀女是毁在了张氏手里,他也不是看破不说破吗?

&ep;&ep;他只当女人们是个物件儿,如猫儿狗儿逗弄着,偶尔争宠打斗也是各凭本事。而今被反噬这一口,说不得也是报应罢了。

&ep;&ep;还好……

&ep;&ep;沈元洲低下头,只看到唐莹一头乱糟糟的黑发。他却突然轻松了不少,甚至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ep;&ep;还好不是所有人都会因权势而改变。甚至会有这样好运又纯粹真情的女子陪伴在他身边,一次次助他化险为夷。

&ep;&ep;“罢了,今儿你先睡吧。”感慨完命运无常,沈元洲又化身那个精明干练的帝王,双手一托便将唐莹抱起来,轻轻放在床榻上:“朕得把这事儿先处理了,至少给魏三送个口信,否则后宫之事他也不敢随意处置。”

&ep;&ep;原本最好的方法是请皇贵太妃提前回宫主持大局,毕竟说来德妃也不是没有嫌疑——虽然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是被冤枉的。可想起唐莹之前说过梦境里便是皇贵太妃定下德妃的罪名,沈元洲下意识的在第一时间就略过了这个方案,选择直接下密旨给魏三与内务府和宗人府一同处理。

&ep;&ep;唐莹根本没想那么多,趴在床上不忘为好姐妹德妃说话:“可记得交代魏大人别为难德妃姐姐,姐姐还带着小七呢。对了,若是贤妃的证据确凿,那三公主怎么办?小姑娘虽然刁蛮了点,其实性子还是不错的,总没有因母亲做错事就连着惩罚了孩子的。”

&ep;&ep;“行了行了,朕知道了,你自个儿赶紧睡去,不必操心这些。”沈元洲无奈的摆摆手,一边吐槽道:“当朕还没你个迷糊丫头周全么?”

&ep;&ep;话是这么说,他仍是在信中多交代两句,令魏三切不可对德妃不敬,后宫的宫务依旧交给德妃处理。至于三公主挪到公主所与大公主二公主同住,让两位年长的公主好好安慰安慰,别让她小人家钻了牛角尖。

&ep;&ep;唐莹透过床幔的薄纱看着沈元洲挥笔书写的背影,心中是说不出的安宁。龙床上的龙涎香是熟悉的味道,淡淡的安抚人心。唐莹闭上眼,没一会儿便沉入了深深的梦乡。

&ep;&ep;第64章谣言

&ep;&ep;沈元洲连夜往京城发了好几封密旨,及到了第二天又和没事人一样,早早儿起来收拾准备,要在猎场上一展雄威。

&ep;&ep;唐莹从床幔中弹出个头来,一边揉眼睛一边问:“昨儿韩御医可查好了没?您今儿真要骑那什么汗血宝马吗?”

&ep;&ep;难为她睡的懵懂还能记着这事儿。沈元洲好笑的薅一把她的头顶道:“韩御医看过了,汗血宝马没问题。都是驯服好的御马,骑什么都一样,不过是给北戎面子而已。”

&ep;&ep;他这么说了,唐莹便不再追问,继续倒头睡个回笼觉去。沈元洲再揉揉她的发顶,才示意容姑姑将幔帐拉好,别让晨光扰了伊人清梦。

&ep;&ep;这宠的也算是全无规矩可言了。

&ep;&ep;沈元洲带着人马来到猎场,各部使臣早已在起点候着。又是一波彩虹屁过,礼仪官奏响号角,宣布今日的狩猎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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