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了林霄一路上的含泪凝望,本就不舒服的安博衍忍无可忍,待到车子停稳在地下车库里,立即跳下车,快步走去安府位于地下停车场的电梯。

“安总……”

林霄停好车,狗腿子似的跟上,口中忐忑轻唤,声音在偌大的停车场内回荡,吵得安博衍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够了!”

安博衍不耐烦地打开电梯门,阔步进去电梯就要掀下关门键,林霄连忙扑过去伸手挡住。

不顾安博衍难看的脸色,林霄笑到谄媚,挤进去贴边站好。

关上电梯门,林霄屏息凝神站得挺直,好似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松,安博衍瞧着来气,恨不能给他踹出去。

电梯停在一楼,电梯门开启,林霄抬手挡住感应,安博衍瞪了他一眼,步出电梯。

左右无人,宽阔的走廊连接客厅,又保持有一定距离,且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终于找到机会了!林霄一个箭步冲出电梯,几步窜到近前,噗通跪倒在安博衍面前。

“你有完没完?”安博衍抓狂,牙齿咬得咯嘣响。

“安总,就让我好好谢谢您吧……”林霄说着,郑重给安博衍磕了三个头,气得安博衍侧身躲开。

林霄再抬头,面前空空如也。

“安总!”林霄连滚带爬过去,一把抱住溜边逃开的安博衍哀嚎。

“我是真心实意要谢您,医生说我侄子要不是送医及时,又得安总吩咐不计一切抢救,孩子那么小,得了那么重的病,只有死路一条……

我大哥没了,能为他保住这唯一的血脉,就是让林霄死也值了,给您磕几个头也是应该的,林霄愿意为安总鞍前马后效劳一辈子,求安总受林霄一拜!”

安博衍被林霄闹得拧紧了眉头,想要推开他,却听他哭诉兄弟情深,实在下不去手,但这货越说越起劲,居然还要给他磕头,不善表达的安博衍简直烦死了!

燕绥在花房适应了一天,感觉好得不能再好,日暮时分,餐厅打来电话,要五盎司玫瑰花和两盎司茉莉花,刘婶领着燕绥采了,称好克度,用干净的玻璃食盒分别装好,让燕绥拿着送过去。

自葱茏掩映的花房出来,燕绥沿着白鹅卵石路来到主楼后门,用指纹打开门,从楼内外围走廊向厨房方向走去。

空旷的空间里,嗡嗡声萦绕于耳,细听又听不大真切说的是什么,只能听到几声比较重的啜泣声,难道是有人在哭?

燕绥寻声过去,来到距离电梯门不远处的拐角,探头一看,恰好见到安博衍抬脚将林霄踹倒在地。

“你要是再这样闹下去,就赶紧滚蛋!”安博衍恶狠狠说完,丢下哽咽不止的林霄就走。

又是谢又是磕头的,他哪里受得了,安博衍狼狈闪人,只盼着死脑筋的林霄早点开窍,不要再谢起来没完没了。

小侄子没等送到医院已抽搐到不省人事,送进医院后更是几次下达病危通知,幸好抢救及时保住了一条命,后来还是听主治医师讲,是安博衍之后又打了通电话,嘱咐无需计较费用,只管力抢救。

等到林霄求着院方打出医疗费用清单一看,那一长串数字,就算破产也还不起,于是,林霄主动提出每个月从薪水里扣,把医药费还给安博衍,可安博衍不屑,连理都不理。

林霄也明白,嫂子和小侄子眼下的费用靠他的薪水支撑,了解情况的安博衍根本不可能同意扣他工资。

之后林霄又想出签卖身契,气得安博衍直接把他轰出了办公室,最后实在没办法,林霄想着不如磕几头,否则,如此大恩,他也不知该如何谢才好了。

果然安博衍还是不肯接受,宁可踹倒他,也不让他做得太卑微,林霄从地上爬起来,想起自己英年早逝的哥哥和可怜的小侄子,想着幸而能遇到如此好心的老板,跪倒在地呜呜咽咽哭了许久。

燕绥看着安博衍恶狠狠地踹倒林霄,对魔头安博衍的恶劣形象更上一层楼……

这人看起来好像是安博衍的司机,燕绥联想到之前安博衍出事,难道是安博衍把遭遇绑架的事怪到了司机头上?

“真是嚣张跋扈,蛇蝎心肠,冷血无情!”燕绥暗戳戳咕哝着,悄悄走开了。

等到燕绥将花送去厨房,沿原路返回,却恰好撞见拿纸巾抹泪,走向后门的林霄。

注意到林霄眼珠通红,记起之前尴尬一幕,燕绥浑身不自在。

“你是来接替刘婶的?”

林霄说话的声音里还带着痛哭后的暗哑,这让燕绥更加确定,林霄就是刚才遭受安博衍虐待的那个人,不过,这人看起来怎么有些眼熟?

“是的……”燕绥点头,转而拉长了音,“你是?”

林霄用指纹打开后门,用手扶住门请燕绥先行,燕绥快走几步出去门外,林霄紧随其后。

“我是林霄,是安总的司机……”担心燕绥分不清是哪位安总,接着又补充了句,“就是安博衍小少爷。”

“哦,是他呀……”燕绥撇嘴,好奇地打量林霄,“我怎么看你有些眼熟?”

“燕小姐不认识我了?我请你来安府赴宴……”

燕绥这才恍然大悟,“对不起,我记性不大好,有点脸盲。”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