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门外有人敲门,一口十分绅士的英伦腔传来。

&ep;&ep;“凛,该上课了,你不是忘了吧?快要迟到了。”

&ep;&ep;燕凛关了电脑,难得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拿起桌上的书本朝外走去。

&ep;&ep;“来了。”

&ep;&ep;此时墨家的客厅里。

&ep;&ep;墨里和墨班主分坐在茶几的两端,墨班主的生气还挂在脸上,瞪着对面任性的儿子。

&ep;&ep;墨里无视他的愤怒,平静地道:“爸爸,我想过了,我要重建墨家班。”

&ep;&ep;墨班主并没有因为儿子的雄心装志而动容,冷哼一声:“重建墨家班?说得容易,你有钱么,有人么?!就凭从垃圾堆里拉回来的几个破箱子,你能重建个什么?!”

&ep;&ep;“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但是我可以想办法!”墨里握紧拳头,一脸固执。

&ep;&ep;“想什么办法?你租仓库存箱笼的钱有着落了吗?什么时候能还给人家周飞?!”

&ep;&ep;墨里扭头不说话了,一张白皙的脸憋得通红。虽然沉默,仍旧坚持。

&ep;&ep;墨班主看了他半晌,最终叹了一口气:“你啊你啊,说不想唱戏的也是你,戏班子关了非要重开的也是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啊。”

&ep;&ep;第16章

&ep;&ep;墨里立下了雄心壮志,却在墨班主三言两语的问询中,野心纠结成了一团乱麻。

&ep;&ep;没有人,没有钱,没有观众。墨家班是如何没落的,以后他重建墨家班也将面对同样的难题。

&ep;&ep;“毕业以后我可以专心演戏。”墨里缠着手指,带一丝赌气地道,“度狐仙有观众,我好好地唱,会有更多观众。”

&ep;&ep;“一个戏班子,只有一出戏,像话吗。再说能和你搭戏的也就你师哥,我也没有精力再教出来第二个道长了。”墨班主叹了一声,又想到了什么,一拍桌子,“先不说那些没影的事。你让周飞帮你租仓库,到底用了人家多少钱?”

&ep;&ep;“没多少……”墨里咕哝着不想说。

&ep;&ep;“没多少是多少?!一块钱也给我还给人家!咱们老墨家从不欠人钱!”

&ep;&ep;“……二。”墨里咕哝了一声。

&ep;&ep;“到底多少!大声说!”墨班主耐心快告罄。

&ep;&ep;“一万二!”墨里粗声道。

&ep;&ep;墨班主倒吸一口气。

&ep;&ep;“一万二?!就存那些破烂!墨里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罢休!”

&ep;&ep;“不是破烂!”

&ep;&ep;“你个败家玩意儿!我上哪拿一万二还给人家去!马上把仓库退了,把那些破烂都给我扔了!”

&ep;&ep;“我不,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墨里涨红着脸坚持,眼里恍忽涌出一阵水气。

&ep;&ep;“气死我了,你气死我了。”墨班主倒在沙发上,扶着额头直喘气。

&ep;&ep;“不用你还钱,我借周飞的钱,我自己还。”

&ep;&ep;“行,你面子大,一万八千说借就借,我看你拿什么还?!”

&ep;&ep;墨里没话说了。拿什么还?他很茫然。仓库租了两年,两年后他毕业,头脑发热的时候他想的是毕业以后就重建戏班,可是到了具体的细节,他头脑同样一片空白。

&ep;&ep;墨班主没有真的让墨里还钱,硬是东拼西凑凑出来一万二,一毛不少地还给了周飞。

&ep;&ep;“你的生活费没有了。”给墨里就只有一句话。

&ep;&ep;墨里又想哭了。

&ep;&ep;这是零八年的十一月,墨里刚刚升上大二。

&ep;&ep;在家里任性了一回,墨里还得回学校继续学业,学的还是生物这种和唱戏八杆子打不着边的专业。周围的同学们都卯足了劲头要考研或者出国做学术,相比之下,一心只想等拿到毕业证就回家重建戏班子的墨里是最没出息的。

&ep;&ep;不但没出息,还没有钱。墨里觉得自己的处境真是对不起自己的美貌。他长这么帅,不该这么穷啊?!

&ep;&ep;可事实是,他既帅且穷,并且穷到整个生物学院都知道了。

&ep;&ep;大家都知道大二有个学弟(学长),啃了一学期的馒头咸菜,凡是要出份子钱的班级活动从来不参加,一身蓝色运动服穿到起毛也舍不得扔,无论冬天夏天都只有一双白色运动鞋。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长着一张贵公子的脸却比学校里的特困生还要特困,好歹人家有学校助学金资助,这位全靠自己硬撑,也是一朵奇葩了。

&ep;&ep;即便如此,墨里只靠馒头咸菜仍旧养得水灵灵的,偶尔睡眠不足,嘴唇失去血色,连黑眼圈都长得极为艺术,不难看却透着一股憔悴美,让生物学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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