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九儿有你这样周到的长嫂是她的福气,”林氏拉着岳氏的手,紧紧握着。不用言语,岳氏能感受到她的感激,莞尔笑之:“我能修来九娘这样的妯娌,也是福气。”

&ep;&ep;陈元音落在后,双目看着地,听着两人叙话。怪不得那人要回京,原是两国公府结亲了,皇上竟会允?

&ep;&ep;眼瞧着就要出内宫了,林氏又说起陈一耀的婚事:“再过两日便要请期,还……”

&ep;&ep;“奉安国公夫人,”范德江追来。

&ep;&ep;唱报的声音听多了,林氏与岳氏不用回头就辨出来人,对视一眼后驻足回身望去。御前的人怎么来了?

&ep;&ep;宫道上还有旁人家女眷,纷纷放慢脚步留意着。

&ep;&ep;进到两丈内,范德江就拱起手:“近来太后身子欠佳,皇上甚是担忧,今儿见兰夫人与太后极为亲厚,故想留其陪侍太后左右。”

&ep;&ep;陈元音心一沉,眼眶红了,看向那个她叫了三十余年的母亲。

&ep;&ep;她还以为皇上会继续忍耐些时日,林氏笑了:“公公请便吧。”

&ep;&ep;“母亲,”泪挂在下眼睑,左手紧抠着右手,长长的指甲陷入手背渐渐弯曲断裂,不是早就见识过她的冷漠吗,所以还在期待什么?陈元音清楚今日被留下,此生就再出不得宫门。

&ep;&ep;身为镇国公府的当家媳妇,岳氏晓得一些内情,面上挂着温婉的笑,眼神却淡漠得很。

&ep;&ep;林氏对陈元音的眼泪视若无睹,扭头招呼岳氏:“我们走吧。”

&ep;&ep;“好”

&ep;&ep;陈元音跟上两步,却再迈不出第三步。范德江拦着她,肃着脸说道:“兰陈氏,请吧。”皇上派龙卫大老远地把她接回京,可不是让她到宫里绕一圈就离开的。

&ep;&ep;看着那两人渐行渐远,陈元音心死了。她不该在见到舅父亲笔信后,未留一言就回京了。

&ep;&ep;她生于京城长于京城,一离十余载,她太想念京城里的一切了,太怕错过了机会到死都是埋葬在黄土坡上。

&ep;&ep;“你该狠狠心杀了她的,你该狠狠心……”

&ep;&ep;皇帝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太后耳边回荡,站在慈宁宫大殿檐下,仰首望天,今日晴好万里无云。她在等人,见着范德江领着女子进入慈宁宫,并不觉意外。

&ep;&ep;皇帝都费尽心思将人从北地接回来了,还能让她飞走?

&ep;&ep;一路来,泪已被吹干。陈元音木愣愣地穿过庭院,笔直地走向檐下人,停在石阶下深蹲行礼,张张合合着嘴,迟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着唇唤道:“姑母。”

&ep;&ep;太后看向范德江,范德江很识相,拱手后躬身退出慈宁宫。

&ep;&ep;“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ep;&ep;好吗?陈元音以为这贵主不会在乎,站起身抬首回视,一滴清泪滚落,凄然笑之:“你不都知道吗?”她不让兰浪英碰,嫌他低贱肮脏。兰浪英惧于杨嵊,不敢强迫她,就在外尽情地养女人,孩子都有十好几个。

&ep;&ep;“你回京……”

&ep;&ep;太后能瞧出她眼里的讥讽,心揪得紧紧的,嗓子眼发堵,舔了舔唇抽了一口气接着问道:“你回京他知道吗?”

&ep;&ep;陈元音敛下眼睫:“我想告诉他的,信都写好了又被我撕了,”她活了三十三年,走的每一步都是旁人安排好的,“我也想随心一回。”

&ep;&ep;太后想斥责,可脱口的话却极为无力:“胡闹,”泪汹涌而出,缓缓展开双臂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哽声道,“现在我们母女都成笼中雀了,”嘴张开又合上,紧紧抿着,问自己后悔吗?

&ep;&ep;她不承认她,陈元音绝不上前。

&ep;&ep;太后看着这个相貌神韵都像极了自己的女儿,抽噎一声后终还是认了:“过来让娘抱抱。”

&ep;&ep;凤辇停在慈宁宫外,李安好知道陈元音在里头,抬手阻住宫人唱报。跨入宫门,目光穿过庭院见那二人紧紧相拥,不禁挑眉。

&ep;&ep;“娘……”

&ep;&ep;娘?李安好瞳孔外扩,突然间什么都明白了。奉安老国公在太后失子那年将太后除族、奉安国公夫人眼底掩不住的恨意与冷情,还有……还有陈元音为何会站在这里,原一切都是源于“偷龙转凤”。

&ep;&ep;奉安国公陈弦嫡长女在宫里出生,与先帝皇六子同天生辰,这在京里并不是什么不可言的秘密。

&ep;&ep;察觉皇后到来,太后慢慢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毒,放开了女儿。

&ep;&ep;李安好并不在意,激荡的心绪迅速归于平静,打量起陈元音。

&ep;&ep;在羲和殿外见着这位的第一眼,她就觉其是被捧在掌心里的明珠,外露出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