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ep;&ep;钟凌怕花道戍万一真将云极激得忍无可忍,无法收场,上前一步想要将他们拦下,却被颜怀舟给顺手圈了回来。

&ep;&ep;他饶有兴味地在钟凌耳边调笑道:阿凌,旁人的事咱们可管不着。端看云极大人究竟舍得,还是不舍得了。

&ep;&ep;由于距离相隔不远,颜怀舟的揶揄自然也一字不差地落到了云极的耳中。他掩藏在袖袍里的双手攥得死紧,但终归也没再有其他的动作。

&ep;&ep;诚然,如果眼前的人不是花道戍,云极会毫不迟疑,立刻将他毙于掌下。

&ep;&ep;可他偏偏就是花道戍。

&ep;&ep;是他放在手心里迁就了多年的小花,也全心全意信任着他,每次闯了祸、惹了事,都只会眼巴巴等着他去收尾转圜,再赖着他撒娇的小修士。

&ep;&ep;哪怕他如今不听劝阻,私自窥探妖族隐藏多年的密辛,还把站在对立面的仇敌一并带入了那枚夜明珠之内,哪怕他打破了云极最后的禁忌与底线。

&ep;&ep;但颜怀舟猜得并没有错,若说要了花道戍的命,云极的确还下不去手。

&ep;&ep;在花道戍抵触戒备的眸光中,云极将微不可察的无奈尽数收归眼底,寒声道:既然你那么想死,就跟着他们一起,静待妖族与人族开战前的血祭之日吧。

&ep;&ep;灰袍倏而化作凛冽翻飞的残影,脚下的地面也随着云极的腾空暴起隐入虚无,骤然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来。三人猝不及防,失足踩空,顷刻间跌落了下去。

&ep;&ep;颜怀舟与钟凌本该有十足的把握踏风而上,向云极发出反击,却又难免担心花道戍被摔出个好歹来,遥遥追过去拖住他的时候,头顶上方的机关已经迅速地合拢关闭了。

&ep;&ep;地下室的深处直通向妖族阴暗潮湿的水牢,云极不怕他们在短时间内得以脱身。再有三日,他的幻术之能便会完全恢复,届时新仇旧怨也定当一并了结。

&ep;&ep;为了确保不再发生变数,他不能再因花道戍的事情而分神了。

&ep;&ep;云极再次深深望了一眼花道戍坠落消失的方向,心中怅然之意晦涩难明,竟说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ep;&ep;颜怀舟半个身子浸在水里,环视着水牢四周的铜墙铁壁,简直无语到了极点:阿凌,你之前就说过这小子招灾,看来真不算是委屈了他。

&ep;&ep;花道戍难得地没有反驳,微微垂着脑袋喃喃自语:他与我演戏演了这么多年,到今天终于用不着再演了。

&ep;&ep;颜怀舟道:那不见得。我反而觉得云极未必有那么好的兴致跟你演戏,不过是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罢了。

&ep;&ep;花道戍沉默许久,低声道:你别再安慰我了,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吧。云极近来的修为好像出了问题,整日都在妖族的那处灵泉里泡着。等他完全恢复以后,咱们就彻底走不了了。

&ep;&ep;颜怀舟听闻此话大为懊恼,怒道:他修为出了问题你怎么不早说?如此岂不是白白错失良机!

&ep;&ep;花道戍有气无力地朝他抬抬眼皮:你先前也没有问我啊。

&ep;&ep;钟凌已经涉水巡视过半,此时回过头来道:小花,你倘若还知道些别的什么,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尽快告诉我们才是。

&ep;&ep;他不过想打断颜怀舟与花道戍的争论,花道戍却当真回答道:我之前听见云极和他们妖族的那只红狐狸谈话,说这段时间被抓到的人都关在同一个地方。这能不能算是线索?

&ep;&ep;颜怀舟追问:妖族竟然还抓了别的人吗?都有哪些?

&ep;&ep;花道戍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ep;&ep;他的衣服被寒意刺骨的冷水给打湿了,不适地挪步向前晃动了几下:妖族里弯弯绕绕,各处都四通八达,我们身边随便哪个地方就通往出口也说不定。你看我们眼下好像是要被困在这里,但很有可能马上就啊

&ep;&ep;颜怀舟目瞪口呆地望着急速下沉的花道戍,不可思议道:再往下难道还有一层?这小子的乌鸦嘴显灵了???

&ep;&ep;他与钟凌紧跟着潜入水底,往花道戍沉下去的方位摸索,果然找到了条每次只能容得下一人通行的暗道。

&ep;&ep;坏消息是,暗道的下面不是出口,而是一个更为宽阔的牢房。

&ep;&ep;好消息是,他们在这个牢房里看见了一大批熟悉的面孔。

&ep;&ep;颜怀舟绕过几个魔界中的手下败将,再绕过几个仙门中的青年英杰,最后绕过几个叫不出名号的闲云散修,在凑成一堆的老相识面前停住脚步。

&ep;&ep;他出声嗤笑道:我早该料到你们一定会扯后腿,结果还真是令人惊喜不已啊。

&ep;&ep;赵子易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讷讷道:不过是一时不察,中了妖族的诡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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