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周梨被“欺负”二字烫了心,抬眸看一眼沈鱼,见她一副懵懂模样,便知道她说的欺负只不过是小孩子间打打闹闹、推推搡搡那种。

&ep;&ep;“没有。”周梨低着头,兀自跑出院子去了。

&ep;&ep;一路跑回家,三个长辈见她回来,方才还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什么,这会子全安静了,纷纷看向她。

&ep;&ep;周梨径直走过去,面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冷冰冰的,对沈幺和牛氏道:“幺爷爷,幺婆婆,这些绸缎和银元宝你们还是拿回去吧,三叔给你们说的那些都是他胡诌的,没有的事儿,我周梨身正不怕影子斜,也不怕村里人说什么。”

&ep;&ep;沈幺和牛氏面面相觑,他们来之前儿子就嘱咐过,阿梨性子要强,叫他们不要提那些个事儿,提了阿梨也不会承认。

&ep;&ep;于是,牛氏起身拉住周梨的手,堆笑道:“阿梨,不是那样的,其实我们全家都很喜欢你,以前是没把你和越郎往一处想,如今才想到了,你也知道,咱们这些年给越郎说了不少姑娘,他一个都没瞧上,可如今她要娶你,我和他爹才反应过来,原来越郎心里一直装着你。”

&ep;&ep;周梨道:“幺婆婆,你瞧咱们两家这辈分,若真成了是不是怪乱的,况且三叔是解元郎,明年开春就要进京考试,指不定就点个状元榜眼回来,届时何等风光,京中多少官家女子,总有一个是三叔的良配,阿梨只不过是个嫁过人的寡妇,身份低微,实在配不上三叔。那些东西你们还是拿回去吧。”

&ep;&ep;沈幺和牛氏又互觑一眼,儿子之前也交代了,若是阿梨铁心不应,就打哈哈回去,留给阿梨思考时间。

&ep;&ep;于是,老两口开始唱起了双簧,牛氏突然一拍大腿哭了起来,痛诉自己儿子是个混账东西,沈幺紧接着就说,要是阿梨不嫁他,那就将他扫地出门,要不然干脆打断了腿丢出去。

&ep;&ep;李氏纵使有耳疾也被扰得心绪烦乱,周梨见这两个老的压根说不动,心道不知沈越给他们摆了什么迷魂阵,搞得非要了她做儿媳不可。

&ep;&ep;一时间烦躁得紧。

&ep;&ep;牛氏闹了半天,见火候差不多,收了哭声,对李氏说:“不若这样吧,我们先把东西放你们这儿保管着,咱们给阿梨一点考虑时间吧,你看十日够不够?若是十日后阿梨还是不同意,咱们两家从此以后再不提这事儿。”

&ep;&ep;李氏看向周梨,望她自己拿主意,周梨心里一团乱麻,能拿出什么主意来,她也算是看明白了,沈幺一家是铁了心不会再把东西收回去。

&ep;&ep;她不想再看见这场面,招呼也没心情打了,兀自转身,跑进了屋内,将门反锁了。

&ep;&ep;周梨回屋坐到床边,现如今已经哭不出来了,只剩下了气。听到外头沈幺和牛氏告辞的声音,没一会儿李氏就来敲门。

&ep;&ep;她不想出去,就推说不舒服想躺一会儿。李氏了然,也不再来打扰她。

&ep;&ep;她兀自气了半天后,迫着自己平复下来,将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在脑子里过了一遭,突然就有些迷茫了。

&ep;&ep;沈越这样一闹,尤其是他今早一路抱着自己回家,被那么多村人看见,只怕如今整个沈家村都传遍了。

&ep;&ep;王许是嫁不成了,难不成真要嫁给沈越?

&ep;&ep;她怎么想都觉得她不可能和沈越成为一对儿。

&ep;&ep;一时又想起沈越昨夜的话,他三年前被房梁砸中了那里,如今已经没了男人的尊严,又实属可怜。

&ep;&ep;她倒是不在乎这些,就是不知道旁的女子会不会在乎。她在脑海里设想了一番,沈越他日进士及第,迎娶高门贵女,拜了天地,进入洞房……然后第二日贵女就闹着要合离,把合离理由公之于众,届时沈越哪儿还有脸面可言,只怕死的心都有了。

&ep;&ep;可若是她嫁给他,她还可以帮他隐瞒着……

&ep;&ep;啊啊啊!嫁什么嫁?嫁给他做什么?

&ep;&ep;周梨想得脑仁疼,一股脑扑进被子里又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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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周梨在房间里一直呆到半下午才出去,一出去李氏便扑上来劝她,叫她这些天去镇上住,如今村里到处都是她和沈越的流言,让她去镇上避避风头,免得听了那些闲话气到自己。

&ep;&ep;周梨也是这么想的。

&ep;&ep;李氏又说,向王许退亲这种事,待嫁女子不宜出面,还是由她去退。

&ep;&ep;周梨应了,她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王许,或许由李氏去的确更合适。

&ep;&ep;下午时,周梨便出了门,走在村子里,的确是一路都有人指指点点,有的话语断断续续传入耳中,或说她勾引沈越的,或说她脚踏两只船的,就像在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似的。她实在听不下去,离开的步伐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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