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将房门关了,向床上一趟,摆成了个大字,举目望着房梁,眼神凝滞。少顷,敲门上响起。

&ep;&ep;“越郎,开开门。”

&ep;&ep;是牛氏的声音。沈越下床开了门,牛氏走进来,便反手又把门关上了。

&ep;&ep;沈越有些诧异:“娘,怎么了?”

&ep;&ep;牛氏嗔他一眼:“怎么了?你表妹大老远从隔壁镇过来,你得空了就该陪她四处转转。”

&ep;&ep;沈越不语,走到书案前坐下,随意翻开身前的书。

&ep;&ep;牛氏指着他:“你这样聪明的一个人,你难道不知道我和你爹的用意?”

&ep;&ep;沈越抿唇:“娘,我快要参加乡试了,现在不想说那些事。”

&ep;&ep;“又没叫你立马成亲,只是让你俩接触接触,怎么,嫌你表妹不够漂亮?”

&ep;&ep;沈越无奈:“表妹自是漂亮的,可我想考完试再说那些事。”

&ep;&ep;牛氏见儿子一直盯着书,也知他考试在即,是得认真读书,便只道:“那行吧,你表妹反正也还小,不急。只是我要提醒你一句,近个把月,你表妹都会住咱们家,咱们家里人虽想着你俩能好,但没有正经说开,你一个大男人,可不许欺负人家,有的事,必须成亲后才能做,明白吧?”

&ep;&ep;沈越皱眉,将书往案上一掷:“娘!你把你儿子想成什么样的人了?”

&ep;&ep;牛氏知道他生气了,又碎碎念了几句离开了。

&ep;&ep;沈越又躺回了床上,想着她娘才说的话,内心一哂。他倒是希望自己能对其他女子有那种意思,对谁有也好过对阿梨有。

&ep;&ep;一想到阿梨,他就控制不住想到王许,想到王许在她的店里忙来忙去,俨然一副……

&ep;&ep;算了。不想了。

&ep;&ep;翌日清晨,周梨打开店门就瞧见个老先生在门口张望,她还记得这位先生,便是帮他写招牌那个,还以为他今天是来吃豆花的,便笑盈盈地招呼:“老先生,进来坐坐?豆花是今早才做好的,新鲜着呢。”

&ep;&ep;老先生没看她,兀自看着门楣:“小姑娘,你这招牌好像不是我写的那副啊,这是哪个大家帮你写的?”

&ep;&ep;周梨诧异,抬头看向门楣上。前两日没注意,这会子仔细一看,好像真和她买的那副不太一样。

&ep;&ep;老先生摸着胡须兀自点评着,周梨却想起了前两日的那个夜晚。心头有个猜想,八九不离十。

&ep;&ep;老先生品评一番后也没进店吃豆花,兀自离开了。她则回到店中,坐在柜台里,这会子没什么客人,她百无聊赖,双手撑着下巴发起呆来。

&ep;&ep;想着门楣上的那副字,三叔为何要大半夜来给她贴招牌?这行为着实古怪。他明明可以当面给自己的。除非……他为了避嫌,有意同她撇清关系,但又觉得从前答应过给她写字,读书人重信,便只得出此下策。

&ep;&ep;虽说是亲戚,但有的事太出格,就难免不叫人往另外的方向想。单是送招牌题字还好,若是被谁晓得她曾在三叔床上睡过两次,只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届时更是死路一条。

&ep;&ep;周家村不就有个例子么?

&ep;&ep;隔房的表舅与表侄女,她小时候在麦田里玩都偷偷看到过几回,男人和少女一起隐匿在高高的麦浪里,她那时不大懂,只看见两人的衣摆荡啊荡的,或躺着,或站着,伴随着田沟沟里汩汩的流水声,麦浪靡靡,十分微妙。

&ep;&ep;后来,他们被家人抓了个现行,就在麦地里,据说当时男人的脑袋整个都躲在少女的碎花长裙里,极尽不堪入目。周家村上上下下都骂他二人伤风败俗。

&ep;&ep;再后来,少女投了甜水河,香魂沉入污秽泥淖里,男人离开了镇子,再也没回来过。

&ep;&ep;从前的周梨一直不明白,为何那个少女会同自己的表舅做那样的事,在她看来,只要是尊称一声长辈的,都天然的不可能产生男女邪思。

&ep;&ep;可是最近,她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ep;&ep;哎……她想着想着便叹出了一口气,那招牌,就只当她不知道吧。

&ep;&ep;正神思不属,一只手掌在她眼前晃了一晃,她回过神来,一瞧来人,却是王许。

&ep;&ep;王许咧嘴笑着:“阿梨,发什么呆呢?”

&ep;&ep;周梨站起来:“王大哥怎么来了?”

&ep;&ep;王许有些踟蹰:“我……我路过你这里,就进来看看你忙得过来不,若是忙不过来,有需要我就来帮帮忙。”

&ep;&ep;周梨笑着挥手让他看店内空荡荡的桌椅:“大清早才开门,现下还没人来呢。”

&ep;&ep;话才出口,就前前后后进来两三波人,跟约好的似的。

&ep;&ep;周梨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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