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周梨有点心动了,但总觉得太麻烦沈越:“会不会太为难?”

&ep;&ep;“不为难,我们院长那处门面不大,很多做生意的都嫌小,门窗也比较陈旧,他本来也不好租出去。”

&ep;&ep;周梨迟疑片刻道:“那……那就麻烦三叔了。”

&ep;&ep;“嗯,不必客气。我今日说的外头人还不知道,你也不用告诉旁人。”

&ep;&ep;“嗯。”周梨的心莫名怦怦跳起来。外头人不知道的事,三叔只同他说……

&ep;&ep;墙两边安静一时,唯余午后热风吹着绿油油的丝瓜叶摇曳。

&ep;&ep;周梨看着渐渐长大的丝瓜,有一瞬失神,不知是不是被这炎炎夏日给晒得晕了头,她觉得三叔似乎对她太好了,有点没道理。

&ep;&ep;虽说是亲戚,可也是隔了好几辈人的。若论交情,他们相识的时间也不长。

&ep;&ep;“三叔为何如此照顾阿梨?”周梨不禁脱口而出,却在说完的第一时间懊悔不已。什么破问题!

&ep;&ep;墙那边,本打算回房的沈越,脚步一顿。

&ep;&ep;第10章、俗梦

&ep;&ep;周梨等了片刻,没听见回应,以为沈越早进了屋,压根没听到她的问题。

&ep;&ep;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幸亏没听到,这不是什么好问题。

&ep;&ep;可就在此时,墙那头传来沈越的声音:“邻里亲戚的,你与李嫂子两个妇道人家,生活不易,换作旁人也愿意帮一把。”

&ep;&ep;周梨早料到他会这么回答,可亲耳听到时,还是怔了一下,面上甚至浮起一层莫名其妙的热浪。

&ep;&ep;“三叔其实不必如此,我和娘已经习惯了。”

&ep;&ep;闻得此言,沈越张口预言,却没发出一个音节。良久,他才道:“午休去吧,外头热。”

&ep;&ep;说完,也径自回了房间。

&ep;&ep;周梨听到那头传来关门声,也转身回房。

&ep;&ep;她坐到床头,退去外衫,只着个兜儿,放下蚊帐趟到凉席上。

&ep;&ep;她盯着帐顶愣神,想起前两日,她昏迷之时,三叔就在这床边给她喂过药。

&ep;&ep;他应该是将她从床上扶起来喂的吧。扶的背?还是头?

&ep;&ep;她这屋子,第一次进外男。

&ep;&ep;她翻了个身,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思绪不对,赶紧收住。

&ep;&ep;这都过去两三日了,想它干嘛?

&ep;&ep;闭眼睡觉。

&ep;&ep;四野安静,她很快睡着,也不知是不是这两天思虑过重,她睡得很不安稳,不停地做梦。

&ep;&ep;一下梦见小时候,一下又梦见嫁人。而这些梦,都没什么特别,因为以前也经常梦到。

&ep;&ep;可后来的梦,却十分的不同。

&ep;&ep;她梦见了沈越。

&ep;&ep;她梦见自己在后山摘黄瓜,沈越也钻进了黄瓜林,他们四目相对,谁都没说话。她羞涩地低头,看见脚边土地上有两只青蛙,一只趴在另一只的背上,发出闷闷的叫声。

&ep;&ep;她知道它们在干什么。

&ep;&ep;忽然,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臂往前一带,她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ep;&ep;她惊恐抬头,对上一双漆眸。

&ep;&ep;她心下一慌,陡然惊醒。

&ep;&ep;醒来后是片刻茫然。当她意识到自己都梦见了些什么时,不由得一阵惊寒,出了一身冷汗。

&ep;&ep;或许真如吴娘子所言,她孤独太久了。有的东西,是人的原始本能。

&ep;&ep;她不是小姑娘了,对于自己做这样的梦,本也不觉得奇怪。

&ep;&ep;只是梦里那人竟是三叔,这让她有些愧疚。

&ep;&ep;人家见你婆媳可怜,时常帮你一把,你倒好,竟以污秽欲念去染指别人!

&ep;&ep;她觉得她其实是个坏女人。

&ep;&ep;她坐起来,使劲摇摇头,甩去一脑子的梦境,去换了身干衣裳。

&ep;&ep;下午照常出摊。有了沈越给的“内部”消息,再看这片河边场子,烈日高照里,竟有些颓然之貌。

&ep;&ep;吴娘子依旧以自己独特的声音叫卖,她的兜儿依旧往下垮着。周梨原以为经过之前大汉的骚扰,她多少会把兜儿带子往上提一点。

&ep;&ep;可没想到,还是如此。

&ep;&ep;有个来她摊子买东西的妇人,同她嚼舌根:“阿梨,你午时后回家了是不?”

&ep;&ep;周梨点头,见妇人还有后话,便没多言,由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