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走上一处树枝掩映的山道,突觉得有些渴了,遂取下身侧的竹筒来喝了两口,哪晓得,脚下却不防,踩到一颗长了青苔的石头上,直跌滑到了路沿下。

&ep;&ep;屁股摔得生疼,胸前也有点疼,好像是摔下来时,被路旁的树枝刮了一下。娇俏的小脸映着夕阳余晖,红扑扑的,一双杏眼疼得眯了起来。

&ep;&ep;她垂头望了望胸前疼痛处,一看,外衫竟被刮烂了一大块儿,露出水红色的兜儿和一抹雪白鹅脯,上面还显着一道微微血痕。

&ep;&ep;她下意识捂着胸口,四下张望,确定的确没人才大松口气。

&ep;&ep;只是,衫子破了,还破的是这个地方,可怎么走下山哟!

&ep;&ep;她想了想,决定扯一溜裙子上的布裹起来,然后赶紧下山。

&ep;&ep;她牵起一边裙脚使劲撕扯,好半天都没扯下来。真是气人,树枝一刮就坏了个大洞,她下那么大力气去撕,却怎么也撕不下来。

&ep;&ep;她正在同自己的裙边较着劲儿,不知不觉间,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等她意识到时,那脚步声已经在她头顶十分近的距离。她飞快地够着脑袋向头顶的山道上望了一眼,只望见一双鸦青色皂靴。

&ep;&ep;是个男人!

&ep;&ep;她赶紧低下头,屏住呼吸,把身子尽量往路沿里侧靠,好叫对方发现不了她。

&ep;&ep;一身青灰长衫的男子一路平视,也的确没往路沿下看一眼,只是他十分不幸地,踩到了一处湿滑的地面,那处湿滑,还是周梨竹筒里的水倒出来打湿的。

&ep;&ep;男子一个不妨,堪堪往路沿下滑去。

&ep;&ep;“啊——”

&ep;&ep;伴随着一声女子的尖叫,男子整个身子总算落到了路沿下。只是,他好像砸中了什么?

&ep;&ep;他从地上爬起来一看,一个女子正双目紧闭躺在那里。紧接着,就是一抹破烂的衣衫衬着一段水红撞入眼帘,男子慌忙挪开视线。

&ep;&ep;“姑娘,在下不是有意的,抱歉抱歉。”脸上迅速飞起两抹红晕。

&ep;&ep;等了半晌,没人回应。

&ep;&ep;他别着头,又唤道:“姑娘?”

&ep;&ep;见人的确没反应,心下不禁有些紧张起来,莫不是被自己砸晕死过去了?他想偏过头去看一眼确认,可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那抹水红,哪里还敢把头转过去。

&ep;&ep;他摸索着,胡乱拉过女子手腕:“得罪得罪。”一把脉,还好还好,没被自己砸出大碍。

&ep;&ep;身后传来一点动静,似乎是那姑娘要醒了。

&ep;&ep;男子吓了好大一跳,忙不迭甩开她手腕,打算起身跑掉,可又一想,这姑娘衣裳好像是被树枝刮破了,待会儿可怎么走下山去?

&ep;&ep;当即放下自己的包裹,解开里面用来包书的蓝布,然后,捏起那块还算大张的蓝布,背对着那姑娘胡乱地往她身上一盖,再飞快回头看了一眼,确认什么都盖住了,那姑娘还没睁眼,赶紧收起包裹拔腿就跑。

&ep;&ep;“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他边跑还边背着《论语》,腿快嘴也快,跟和尚念经一般。

&ep;&ep;只一会儿工夫便没了人影儿。

&ep;&ep;周梨睁开眼,意识还有些糊,因身上的疼痛蹙着柳眉,伸手摸了摸脑袋,只觉得比胸口还痛。方才好像是被人滑下来砸晕了。她巡望四下,除了她,空无一人。

&ep;&ep;应该是见砸到了人跑了。

&ep;&ep;这个时候能出现在这座山的,多半是临近几个村的人,不晓得是谁。心中多少有些着恼,但没看见人,也只得算了。

&ep;&ep;她正打算起身,却看见身上盖了张大蓝布,她拧起来看了看,微风将一股淡淡的墨香送进鼻息,布上面似乎还写着几行字,她不识字,因此也不晓得究竟写了什么。

&ep;&ep;不过,这倒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不用扯烂裙子了。

&ep;&ep;她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倒是没砸坏哪儿,只是脖子有些酸痛。

&ep;&ep;她将蓝布往胸前一裹,背起背篓又开始拾柴。等拾了一背篓,抬头一望远处天色,夕阳都快完全没入山坳了,这才向山下走去。

&ep;&ep;快到家时,老远就瞧见李氏立在门口张望,见她回来了,忙迎过来,却忍不住上下打量她。看到她头发散乱,胸前裹着一张蓝布帕子,不免担忧道:“阿梨,这是怎么了?”

&ep;&ep;周梨叹口气,“哎,娘,别提了,今天真倒霉。”

&ep;&ep;路过自家隔壁的院子,里面传来一阵阵大笑,周梨不禁诧异道,“娘,幺爷爷家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ep;&ep;李氏道:“他们家的秀才儿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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