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珺和点头,赞叹道:“老夫人好眼力,这么多年过去,还记得呢。”

&ep;&ep;即便再不怎么出门,也知道静丫头当年嫁给了汝阳侯,更知道如今汝阳侯兴兵造反被抓,正关在大理寺天牢里头。遂转头对着身后的蓉烟和婉言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和郡主说说体己话儿。”

&ep;&ep;蓉烟和婉言都是人精儿,自然知道此时老夫人不便让她们在场,遂行了礼,离开。临走时,两人都是无意识地瞥了眼郡主身侧的妇人,各有心思。

&ep;&ep;待屋子里没有旁人了,老夫人才道:“哎,琴小姐走得早,可怜了静丫头,真是苦命啊。”

&ep;&ep;原本很是局促的汝阳侯夫人,在听见母亲被提及时,眼眶也是一红,而后扑通一声跪地:“求老夫人看在母亲的面上,帮帮静儿!帮静儿夫婿在将军面前说说好话,静儿不求其他,只要夫君能保住性命,静儿来生定当做牛做马报答老夫人恩德!”

&ep;&ep;“呀!这是做什么啊!使不得,使不得!”看着声泪俱下的人儿,老夫人也是无奈,让郡主赶紧将她姐姐扶起。

&ep;&ep;珺和却并不动作,也是哀婉道:“姐姐命苦,我这个做妹妹的看着也心疼,母亲临终时念念不忘的就是大姐,看着姐姐这般境况,母亲在地底下也是很难安心啊。”

&ep;&ep;果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到她们的母亲,周氏也是心酸,当年她能嫁入杜府,也是靠了大小姐帮衬,那些年,大小姐待他们母子极好,她心中一直感念恩德,只是如今牵扯到朝中大事,她哪有本事帮忙啊。

&ep;&ep;“快起来说话,汝阳侯的事情,我个老婆子能有什么作用。”

&ep;&ep;“将军孝顺,老夫人您和将军求个情,将军定会听您老人家的。”汝阳侯夫人跪着往前挪了几步,拽住老夫人的襦裙,道:“求求老夫人了,静儿给您磕头了!”

&ep;&ep;说完,还真是重重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听得人心惊。

&ep;&ep;“这…这……”

&ep;&ep;老夫人更加无措,珺和也是上前:“姐姐天天以泪洗面,若是姐夫走了,姐姐怕是活不成啊,就是不为着大姐,老夫人想想我母亲,便算是母亲在这儿求您可好?”

&ep;&ep;“汝阳侯叛乱,自有陛下定夺。”

&ep;&ep;杜朝阳的声音突然自门口传来,几人回头,正好见杜朝阳一身朝服走来,想来下了朝便直奔老夫人院落了,想来是知道大姐过来了,看来刚刚出去的俩女人都是一颗玲珑心,长乐真过府了,日子怕也不容易!

&ep;&ep;“朝阳,这事?”看见儿子,老夫人也是松了口气,问着。

&ep;&ep;“这件事情母亲不必劳神,谋逆是死罪,孩儿也没有办法。”杜朝阳冷冷说着。

&ep;&ep;“珺和也知姐夫犯的是死罪,宽恕不得,奈何大姐整日以泪洗面,我看着也是不忍,将军的话,陛下多会听的,将军…小舅舅可否看着母亲颜面上,出面求个情?”

&ep;&ep;这一声小舅舅,刻意拉近了关系,当年,若说景荣皇后待杜朝阳不错,那安阳侯夫人便是对他极好了,疼惜飧龅艿鼙惹咨酰

&ep;&ep;“傅夫人这话就过了,我与正臣兄弟相称,怎敢突然高了一辈。”杜朝阳这般说着,显然是把过往撇了干净,如今的杜朝阳是当朝大将军,却再不是她们的小舅舅,这事,便也帮不上忙!

&ep;&ep;见杜朝阳不想帮忙,汝阳侯夫人赶紧转而跪着爬到了杜朝阳脚下,苦苦哀求:“夫君大错铸成,可我儿还小,求看着我们母子可怜的份上,留下夫君性命吧,我们不要爵位,不要钱财,不要封地,将军统统拿去,求,求您了,救救夫君性命啊!”

&ep;&ep;那声声的哭喊,让人实在于心不忍,杜朝阳却是眯着眼,冷笑说道:“您儿子还小?若我没记错,汝阳侯与夫人的儿子已经十岁了,比起陛下当初登基的年纪,还长了一岁,你要我顾念你们孤儿寡母,那你夫君起兵时,可有顾念大梁宫内那一对孤立无援的姐弟?当年景荣皇后待夫人如何?先帝又待汝阳侯如何?如今陛下还未亲政,汝阳侯便忘恩负义兴兵造反,夫人更是没有极力规劝,才落得如今不忠不义不仁不信的地步!若我是夫人,汝阳侯起兵时,我就该以死相劝!”

&ep;&ep;杜朝阳说完,汝阳侯夫人已是满脸惨白,忆起昔日景荣皇后种种,终是泪水簌簌而流,再没有颜面相求。

&ep;&ep;缓缓起身,汝阳侯夫人惨淡一笑:“将军说的极是,那将军又做到了忠义仁信么?先帝和景荣皇后待将军更是恩重如山,先帝甚至临终托孤,可见信任!然将军这些年,可有顾念过大梁宫内那一对孤立无援的姐弟?”

&ep;&ep;一时间,屋子里安静至极,大家都是屏息,从没有人敢这样直面指着杜朝阳。

&ep;&ep;汝阳侯夫人一步一步,极小的步子,慢慢往外头走去,有些失神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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