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也没有讲究排场,却不想差些惹了事情。

&ep;&ep;“有没有长眼睛啊,也不看看是谁的车驾,就敢往上撞!”

&ep;&ep;说是撞,其实只是没有给对方让路而已,赶车的张公公平日在宫里众位大臣对他都会客气几分,哪里做得出给旁人让路的事情,但马车里的秦艾词却并不想把她出宫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只道:“咱们让一让吧。”

&ep;&ep;听见马车里传出的是轻柔婉约的女声,对方马车里的人霎时转换了嘴脸,拦下还欲破口的小厮,一脸嬉笑。他初到建安,见了沿街许多娘子,比南洲女子姿色强了许多,如今马车里的声音这般娓娓动听,更是让他挠心挠肺的。

&ep;&ep;“原来是位小娘子的马车,那却是应该我们先让的。”虽说是让,可人却走前的几步,手中的折扇正欲掀开马车帘子,却被张公公握着手腕,轻轻一拧,已是让人疼得嗷嗷直叫。

&ep;&ep;张公公是个练家子,否则秋蝉也不会同意让长公主私下出宫,有张公公保护,倒也不会出太大意外。

&ep;&ep;“不识好歹的家伙!你可知道我家公子是什么人,也敢得罪!”小厮赶紧扶过自家公子,气恼道。

&ep;&ep;“小爷今儿还就要瞧瞧马车里的庐山真面目了,长得若好看,跟小爷回去伺候便罢,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不过弱冠的年岁,说话却如此放肆,建安的贵家公子少有这么没教养的。

&ep;&ep;“劝你们还是识相的赶紧走,马车里头的人你们得罪不起,小心掉了脑袋。”张公公冷着脸说着,手里握紧马鞭,想着过二人再靠近,便要一鞭子抽下去。

&ep;&ep;何卓原本在南洲霸道惯了,并不懂建安多得是得罪不起的贵人,只嚣张道:“还没有小爷得罪不起的人。”

&ep;&ep;才上前一步,不待张公公挥鞭,马车里如意缓缓说道:“这里是周国公府的马车,何人敢放肆!”

&ep;&ep;路旁愿有些看热闹的,听闻了周国公的名头,都是低下头各自散开,生怕惹事上身,反倒何卓哈哈笑了起来:“我当是谁呢,不过是个不成气候的皇亲罢了,儿子都死了,还有什么好嚣张的!别说是周国公府上的,即便是周国公来了又能奈我何!”

&ep;&ep;这一句话,倒是让马车里的秦艾词蹙眉,双手捏起,淡淡道:“将人送去官府,辱骂皇亲,轻则五十大板。”

&ep;&ep;见对方的马车夫真要下马,何卓有些慌神,只得壮了胆喝道:“你敢过来!我,我可是南洲何家的少爷!”

&ep;&ep;南洲何家虽是望族,可并非权贵,在南洲霸道,州府看在何家和杜朝阳关系甚密的面上,也都纵容着,可到了建安,谁还能继续容得下他,不过第一回就碰上秦艾词,也是巧了。

&ep;&ep;见对方一把将自己拽过,双手被迫背于身后,瞬间便动弹不得了,更是嗷嗷直叫,道:“我大哥可是宣政殿内阁何大人。”

&ep;&ep;对方还是没有收手,他更是急了:“我和杜大将军可是姻亲,你们周国公府也敢得罪杜大将军不成!”

&ep;&ep;“即便是杜将军,也不敢这么放肆和我们主子说话!”马车里的换了个清脆的声音传出。

&ep;&ep;何卓冷笑,不过一个受着祖荫庇佑的无权无势的周国公,和杜朝阳比起来,天差地别,何卓正要回嘴,奈何张公公用力太大,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ep;&ep;“慢着!”马车里秦艾词的声音再次传来。

&ep;&ep;何卓以为自己的话奏效了,这建安城就没有不怕杜朝阳的,遂趁着对方停手之际,将手臂抽回,拧了拧生疼的手腕,原本嫩白的皮肤上青紫一片,让他眼神阴沉了几许,嚣张道:“知道怕了吧,赶紧给小爷磕头认错,小爷便不与你计较。”

&ep;&ep;“你说,你与杜将军是姻亲?”马车里的声音再次传来。

&ep;&ep;“骗你作甚,我三妹与杜将军情投意合,早晚要嫁入将军府的。”

&ep;&ep;何卓理所当然回答着,因为是公主问话,张公公便退开了几步,谁料何卓一步步上前,乘人不注意时,扇骨狠狠扎入马臀,马车内原本若有所思的秦艾词突觉马车腾的一颠,整个人身子往后仰去,好在如意反应快,扑在身后护着她,而后马车长鸣飞奔而去。

&ep;&ep;建安街道上满满是人,惊马之下,周围的人皆逃窜自保,大人们赶紧抱开了自家小孩,却护不住自己的摊位。

&ep;&ep;那一瞬太快,让人措手不及,待张公公反应过来,已看马儿往前边的酒楼直至撞过去,眼看即将人仰马翻,何卓勾起一抹嘲笑,然而下一刻笑容就将在嘴边。

&ep;&ep;一袭身影凌空而降,右手缠上缰绳,因为与楼墙距离微乎其微,咬牙用尽了全身力道,才将马儿瞬间制住,马儿头上鬃毛已是贴近了楼墙,简直千钧一发,而那长袍下的右臂,被缰绳死死勒住,怕是已经一片青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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