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声不响的拉出一只青黑色的东西。

&ep;&ep;“是小猪崽!”

&ep;&ep;因为难产,猪崽都憋得缺氧了,但好在小东西的生命力非常顽强,拉出来还会动。

&ep;&ep;秦来娣迅速地在它胸骨处按着,既不能把骨头按断,又要能刺激到心脏,这种不轻不重的力道其实是最不好掌控的,一直按到小猪能发出声音,她立马又转头去接别的猪崽。

&ep;&ep;于是,众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秦来娣轻松的,慢慢的拉出一个又一个东西……“都是猪崽!”

&ep;&ep;“嘿,真生出来啦!”

&ep;&ep;很快,八只胎衣处理干净的粉嫩嫩的小猪崽整整齐齐并排窝在母猪身旁。

&ep;&ep;王丽芬和李本分哪还顾得上问她的接生技术咋这个熟练,早就乐得找不着北,双眼发亮:“这……这么多?!”

&ep;&ep;“一,二,三……七,八,居……居然真有八……八只!”说话都结巴了。

&ep;&ep;这年头人都吃不饱,家畜营养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一窝能生八只小猪已经算高产中的高产了,更何况还是头窝猪。

&ep;&ep;秦来娣却没高兴,她拧着眉头,仔细的在母猪腰腹上摸了几下,“还有两只没出来。”

&ep;&ep;众人一愣,“你没看错?”

&ep;&ep;秦来娣也不说话,只专注的帮着忙。

&ep;&ep;现在很多大队都是每年开春去公社申领小猪崽,养到年底上交任务猪,有想要额外多养几头给社员们打牙祭的,都得去有母猪的大队想法子高价置换,这八头……哦不,十头可是一笔巨额财富啊!

&ep;&ep;即使不置换,留着自己队里养,那就是整整十头肥得流油的,膀大腰圆的大肥猪啊!要是杀了分肉,每户能分不老少哩!过年能连吃三顿饺子!

&ep;&ep;五里屯大队今年可要扬眉吐气咯!

&ep;&ep;但事实证明,他们还是想得太保守了,秦来娣说的十只猪崽那是一头母猪的产量,隔壁还有另外一头,也是哼唧两天了的。

&ep;&ep;这不,也就一个下午的工夫,两头母猪顺利产出二十头小猪崽,虽然每一只都瘦叽叽的,毛色也算不上亮,但都全须全尾的活了下来。

&ep;&ep;此时的秦来娣,因为长时间弯腰驼背,已经直不起身子了,只能靠着低矮的猪圈墙坐下,“叔,婶子,这两窝猪需要分开养,夜里还得有人给母猪翻身,给小猪喂奶,你们看……”

&ep;&ep;反正她是肝不动了。

&ep;&ep;李本分和王丽芬此时哪还有不信的道理,都觉着何老大夫果然是大城市大医院来的,随便教她两下子,就能教出这么好的徒弟,要是能得他倾囊相授,那还不成神医?

&ep;&ep;“成成成,你就先回家休息,咱们大队部商量一下,看由谁来专门饲养。”

&ep;&ep;*

&ep;&ep;家里,秦桂花听先回来的社员讲过一遍她孙女的“光荣事迹”,显然也是与有荣焉:“死妮子,平时让你跟着何老大夫多学学,奶没骗你吧?”

&ep;&ep;秦桂花从不掩饰自己的目的,那个年代自家人都吃不饱,她当真善良到把牙缝里的粮食送给牛棚里的“坏分子”?其实也是听说那老头会医术,她就寻思自家孩子得学点手艺,于是让孙女们给那老头送饭送汤。

&ep;&ep;一开始让爱兰去,可爱兰那时候已经是大姑娘了,拉不下脸面,只去一次就不好意思了。

&ep;&ep;于是换最机灵的友娣去,结果这丫头去了不是学手艺,而是逃避劳动,躲在牛棚里不是斗蛐蛐就是翻红绳,秦桂花试探几次发现她啥也没学到,这才换最调皮的老三去。

&ep;&ep;“那时候的你啊,才十岁不到的小不点儿,死活不肯去,可倔啦,得亏我用棍子在你屁股后头赶着……”想到那场景,祖孙俩都笑起来。

&ep;&ep;“对了,话说何老大夫自从被那啥小汽车接走,已经快两个月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

&ep;&ep;秦来娣摇摇头。按照上辈子的记忆,何老这次是被首都来的工作组接回去给大领导看病了,以后还会成为那位大领导的专职保健医生,相当于民间说的“御医”,怎么可能还会来这山沟沟呢?

&ep;&ep;何老大夫原名何立白,出身中医世家,世代行医于京城,民国时期还曾先后任北平与沪市医学院院长,解放后任京市医院院长,专门负责老干部的医疗保健工作。

&ep;&ep;因为何家世代行医,小有积蓄,解放前田产不薄,六六年他是最早被下放的一批老知识分子。

&ep;&ep;当年秦来娣跟着他学医,只不过是被奶奶打怕了,顺便混口吃的——老爷爷总是能变戏法似的变出一颗水果糖,或者一块橡皮,一截儿短短的铅笔,只要她跟着学认字,背诵他教的方剂歌头、药性赋,她就能得到一点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