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天晚上,支走了赵嘉柏后,赵二修养半个月终于得了片清净,开始拿起画笔画画,其间半真半假地问赵牧:“是不是真的想让嘉柏回来读书?”

&ep;&ep;赵牧当时正在帮他调颜料,听了他的话,抬头看他一眼:“我是想,就怕他去了加州以后变卦,不想回来读书了。”

&ep;&ep;赵二下意识问:“为什么?”

&ep;&ep;赵牧没有回答,反问他:“谁在尝过拥有的甜头以后,能吃下失去的苦?”

&ep;&ep;赵二听着他的话,微微一怔。

&ep;&ep;赵牧又抬头看他一眼,笑说:“反正我不行。”

&ep;&ep;赵牧笑眯眯的样子有时像个没有心机的大男孩,癞皮狗似的不住往赵二身上蹭。

&ep;&ep;“行啊,故意闹我呢!”赵二躲他不开,也笑出声,抬手给他抹了一块五彩斑斓在脸上。

&ep;&ep;用左手,像在打他的耳光。

&ep;&ep;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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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赵二这一场病,养了半个多月。

&ep;&ep;其间,赵二去见过一次他之前认识的那个护士小姑娘,不想那小姑娘已经辞职,这倒是让赵二始料未及。

&ep;&ep;出院那天,赵二提出想回小仙山去修养。

&ep;&ep;他只要一提,赵牧哪有不答应的。

&ep;&ep;赵二一回小仙山,温良二人便前前后后的跟着伺候他。

&ep;&ep;赵二绕着宅子看了一圈,发现房子种了花木,又有新变化,便夸阿良手巧。阿良赧然,直言不敢当不敢当。

&ep;&ep;赵二眼神中泛出点笑,自然而言地提起想要画画,让温良把之前他的那幅墨绿蝴蝶作品搬到画室去。

&ep;&ep;这事儿,温良两人却犯了难,因为这画被赵牧取走了。

&ep;&ep;赵二心里起了点微澜:“取走了?”

&ep;&ep;“想要那幅画,明天陪我出去一趟。”赵牧不知什么时候,神出鬼没地出现在身后。

&ep;&ep;赵二回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哥哥。”

&ep;&ep;第二天,赵牧带赵二参加的是一场拍卖会。

&ep;&ep;赵二大病初愈,犯嘀咕不想去,赵牧便抬起他的脸,耐心解释:只是一场圈子里慈善性质的小型拍卖会,不算特别正式,更像是一个聚会的前奏,来的人都是圈子里的熟人,而且组局的主家也是一个世家的公子,品味不俗。

&ep;&ep;赵二仰面看人,脸上的表情悉数落在赵牧眼中,他那几分憋憋屈屈的表情,难以辨认,却真正可爱得紧。

&ep;&ep;等快要到现场时,赵二才知道,赵牧其实并没有骗他。举办拍卖会的主家,是会挑选风景的好手,直接将拍卖会设在了城南的夏宁台半山腰上。

&ep;&ep;夏宁台是坐拥黎湖的最好景区之一,靠黎城南面与良城接壤,山水风光独好,又倚着一条国道,白天游人如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都想不到这样一个地方,附近竟然立着一栋山居,从山脚下远远望去,是那种世外桃源的存在。

&ep;&ep;山脚是旧时山庄划作的古建筑群,从黄昏开始就慢慢变得清净起来。驶过古建筑群,车子进山后,导航就不不太灵了。

&ep;&ep;黄昏时金粉般的阳光落地无声。

&ep;&ep;天色越开越暗,车灯渐亮,顺着山道蜿蜒往上,远远地就可以闻到夏宁台秋天山花的清冽香味,入夜滤出了一份干净。

&ep;&ep;赵二两人下车时,天已黑尽。山月照人,私人水库溅出的冰凉雾气丝丝生长蔓延于皮肤,他稍一回头,被赵牧展开手臂搂住了腰。

&ep;&ep;他们是到得有些迟了,拍卖会前两个拍品竞拍已经结束。

&ep;&ep;赵二便拉着赵牧捡了个后排角落的座位坐下。

&ep;&ep;耐心坐下听了几场角逐之后,赵二便发现场上的竞拍者都是懒懒散散是样子,对那些古典书画和瓷器,明明兴致也不高,却在默默举牌中将价格抬高了十倍甚至数十倍。

&ep;&ep;拍卖一场一场地进行下去,赵二一直心不在焉,淡淡地看着在场的人有一下没一下地举着牌。他们不激动,也不着急,想要某个拍品了就多举几次牌,拍到了就微微一笑,没拍到也真诚地鼓掌祝贺和自己竞拍的对手,比生意场上握手交谈还有耐心。

&ep;&ep;可是他身边的人一次牌都没有举,只是淡漠地瞧着,像个真正的局外人。

&ep;&ep;赵二渐渐觉得无聊,就在晕晕乎乎要睡着的时候,模糊听到台上介绍:“下面一件拍品,是一幅捐赠的油画,这幅油画名叫《前夜》,全画由墨绿和深蓝铺成......”

&ep;&ep;堆叠的形容词不知不觉压得赵二头脑一重,他抬头去看,眉间枝开的慵懒瞬间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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