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孟鸥低下头，砸在了她肩上。
&ep;&ep;砸得她身子一晃，被迫抬起手，扣住了他的背。
&ep;&ep;没有比这更难受的拥抱姿势了。
&ep;&ep;又或者这根本不是一个拥抱，而是两个摇摇晃晃的人在互相扶持。
&ep;&ep;她听见孟鸥在她肩头说话。
&ep;&ep;比起耳朵，好像是心脏先一步接收到共鸣，带起不稳定的震颤。
&ep;&ep;“向悠，我跟你回来行不行。我哪都不去了，我就跟着你。”
&ep;&ep;向悠原本摊开的五指一点点蜷起，揪住了他的毛衣。
&ep;&ep;他还在喃喃着：“你去哪，我就去哪。你不是想考公吗，你考哪我就去哪，考到郊区就去郊区，考到乡下咱们就下乡。”
&ep;&ep;“向悠。”他继续道，“你行行好，别不要我，行吗？”！
&ep;&ep;第25章孟鸥视角番外
&ep;&ep;a市的秋天一年比一年干。
&ep;&ep;这天早上孟鸥起床时，感觉鼻子有些不舒服，他横着手指一抹，带下了一手背的血，看起来怪骇人的。
&ep;&ep;对着镜子收拾好自己血不拉碴的脸后，他没急着离开，而是在镜前看着自己。
&ep;&ep;看了二十多年的一张脸，不知为何越看越陌生。
&ep;&ep;他现在租的房子在一个老小区，房东是个老大爷，七十的高龄身子骨依然硬挺，总是笑得很爽朗。
&ep;&ep;他租在这里算是捡了个漏，本来是看上了小区的另一套房子，等中介的时候，和大爷搭上了话。
&ep;&ep;那时候前任租户刚退租，两人唠了一会儿，最终，大爷以一个低于市价的房租，把这套房租给了他。
&ep;&ep;大爷的退休金比他的工资高，手里还有好几套房，出租纯粹是为了赚个零花钱，以及排解无聊。
&ep;&ep;两人没事会唠上几句，大爷说，当初愿意便宜租给他就是和他看对了眼，觉得他是个不赖的小伙子。
&ep;&ep;“我有个孙女，刚18，你有兴趣等等不？”大爷半开玩笑道。
&ep;&ep;孟鸥陪着笑，觉得尴尬得很：“不太合适吧。”
&ep;&ep;“那我还有个侄孙女，比你大一岁，是个医生，怎么样？”对老人来说，说媒似乎很适合打发时间
&ep;&ep;孟鸥摇摇头：“我自己还没站住脚呢，现在不考虑这些。”
&ep;&ep;“等你站住了再考虑，那就晚啦！”大爷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我遇过太多你们这种人了，光靠打工，怎么也得到三四十岁才有机会吧，难道你到三四十岁再找？”
&ep;&ep;大爷拍拍他，“你动动脑子，你努力工作是为了啥？”
&ep;&ep;那时候孟鸥想，他努力工作，是为了在a市立住脚。
&ep;&ep;立住之后呢？
&ep;&ep;他不知道，又或者不愿去想。
&ep;&ep;申请退租的时候，大爷看起来很惊讶。
&ep;&ep;“多可惜啊，这不是待得好好的，怎么就要走了？”
&ep;&ep;似曾相识的话，领导也和他说过。
&ep;&ep;现在想起来，孟鸥依然觉得很抱歉。
&ep;&ep;那时候领导把他喊到办公室，告诉他他的公司落户申请已经批下来了，而且下个月有领导要退休，他的直系上司会顶上去，公司有意让他填那个缺。
&ep;&ep;领导看起来喜气洋洋的，为他而高兴。
&ep;&ep;可孟鸥却高兴不起来。
&ep;&ep;他跟领导道了个歉，回去后把写了一半的辞呈匆匆结了尾，递交了上去。
&ep;&ep;领导和大爷看起来一样惊讶，还带了点失望和恼怒。
&ep;&ep;“你马上就要是a市人了，走什么？”
&ep;&ep;孟鸥低着头，解释的话堵在心口，最终只说了句“对不起”。
&ep;&ep;他即将离职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部门，大家纷纷来找他道别。
&ep;&ep;部门里有一大半都是外地人，他们很能理解孟鸥的心情。
&ep;&ep;但同样也很疑惑——
&ep;&ep;孤身在这里拼死拼活，不就是图个户口吗，怎么快到手了反而要走了。
&ep;&ep;从正式离职到回去的车票，中间还有一天的空余。
&ep;&ep;孟鸥坐地铁来到母校，以此为起点一路向前。
&ep;&ep;他开始重新审视这座城市。
&ep;&ep;这座给他带来了梦想和破灭，希望和失望的城市。
&ep;&ep;他在大学里有个很好的朋友，叫邹旭。
&ep;&ep;邹旭是他的同班同学兼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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