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仿佛被一线灵光穿透,我恍惚反应过来,昨日在淳府门前被小春燕处置的人,也是陈府管家。

&ep;&ep;“原来那位管家,可是因得罪了淳府的人才被辞退?”我急忙问道。

&ep;&ep;他稍一愣,随即点头,压低了声音,“姑娘莫问缘由,此事三爷特意叮嘱过的。”他许是猜到我即刻想要问那原来的陈管家为何被辞退,才赶在我出声之前就制止了我。

&ep;&ep;被容先生教养多年,我也不是什么不守规矩的人,随即不再追问。待过几日亲自去问小春燕,他应当不会瞒我。

&ep;&ep;管家将我领去偏堂议事。

&ep;&ep;穿堂而过时,我隐约看见月亮门后有个佝偻的身影匆匆而过。应当是个上了年纪的人,我恍惚看见那人抱着一摞书本和一把算盘。

&ep;&ep;不知为何,我看着月亮门久久挪不开眼。那里分明早已空无一人。

&ep;&ep;临门要进,我的视线被管家截断,“姑娘请。”

&ep;&ep;我将自己来陈府的目的告知于他,并说明容先生交给我的举荐信被那窝劫匪连着包袱掳走,如今已给容先生写信说明此事,不日后待她回复,便可与他们确认身份。

&ep;&ep;兴许是因着景弦的缘故,管家对我本人和颜悦色,对我说的话也深信不疑。但作为大户人家的管家,他谨慎一些总是好的,于是与我约定好,容先生回信那时,我当进府教习。

&ep;&ep;陈管家留我用午膳,我这样贫穷的小衰蛋自然欣然应允。这么多年了,我能蹭饭则蹭饭的习惯还是改不过来。

&ep;&ep;好在容先生说我是个有福相的,以后不愁吃穿。我料想她的意思应该是说,蹭饭这个技能得留着,以后走到哪里总归不会把自己饿死。容先生她总是将我看得很明白。

&ep;&ep;“姑娘慢用。”

&ep;&ep;小厮端上饭菜,我下意识嗅那菜香,张口一句谢谢还没说完,口水已经掉下来了。

&ep;&ep;我顿觉大窘,两颊烧得滚烫,待到那小厮退下,我的窘迫感才消减一些,但颊边的热意我仍感觉得到。

&ep;&ep;拾起木筷,我将许多肉挑到碗里,和米饭堆在一起,用筷子抛了抛,张大嘴巴一口包住。

&ep;&ep;鼓着腮帮子嚼一大口饭的感觉甚是美妙。

&ep;&ep;这让我埋着头吃得极为认真。

&ep;&ep;“噗。”我先听见脚步声,而后听见笑声,紧接着,清幽的竹香逐渐萦绕在鼻尖。

&ep;&ep;我迟钝地停下嘴里的咀嚼,稍抬眼用余光瞄桌前停住的人。

&ep;&ep;此时此刻,口中的饭菜还鼓着我的腮帮子,我嚼许久也咽不下。

&ep;&ep;“吃饭便吃饭,为何也要脸红?”景弦他向来清冷的声音中酝着笑意,“好吃吗?”

&ep;&ep;听他说话,我忍不住缓缓抬起头,木讷地望向景弦那含笑的眉眼。我此时满嘴的油光和鼓起的腮帮让我本人只想立刻原地去世。

&ep;&ep;好罢,我重新说,鼓着腮帮子嚼一大口的感觉甚是丢脸。我恨。

&ep;&ep;我的左手握着茶杯,由于被饭菜堵塞而说不出话,我将头埋得很低,一边拿左手抠杯沿,一边快速嚼烂米饭。

&ep;&ep;始料未及的是,他忽然蹲下身来,以略仰望的姿势瞧着我。

&ep;&ep;我脸颊更烫,侧过身去不想让他看见我八辈子没吃过饱饭的模样。

&ep;&ep;他却又追着我的正面,蹲身看我。

&ep;&ep;我不禁怀疑他是故意戏弄,想看我在他面前糗巴巴的模样。我伸出手臂遮住半张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他。

&ep;&ep;他轻拽下我的手臂,用拇指为我擦过唇边的饭粒,“我来接你回去用膳,却不想,管家说你已经打算在这里吃了。”

&ep;&ep;就差那么一点,我就能咽下嘴里的东西,因着他的触碰,没咽下的全都哽在了我的喉咙里。

&ep;&ep;也不晓得我此时脸颊发烫究竟是因为喉头被梗,还是因为他毫不避讳的接触。

&ep;&ep;我求求你了,避讳点罢。我和容先生学了六年的客套话,除了“谢谢”和“对不起”之外,如今一句也没同他用上。

&ep;&ep;纵然再不把我当个姑娘家看,也远没有这般亲近的道理。

&ep;&ep;好罢,其实我和小春燕也常常这样亲近,有时还会更亲近。

&ep;&ep;但分明是同样的事情,一换作是景弦,一切问心无愧,都成了问心有愧。

&ep;&ep;或许不是他做的逾越了,而是我,是我自己问心有愧,心里住着鬼。才会觉得他的一切触碰都十分灼手。

&ep;&ep;他握住我的手腕,推到我唇边,示意我喝茶,“喝点水。没人和你抢。”

&ep;&ep;我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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