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说,我想,我可以借着他的身份先去一趟淳府。

&ep;&ep;我抿唇点头,将我的想法告诉了他。

&ep;&ep;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听到“淳府”二字时,似是迟疑了下,一顿过后,眸中掠过如水中浮影般稍纵即逝的光。他答应了我,并带我坐上马车,往淳府的方向去。

&ep;&ep;马车逼仄,我撩起帘子,默然看向外面的景致。

&ep;&ep;“外面变化了很多。没有什么好奇的吗?”他问我。

&ep;&ep;我回头看他,狐疑道,“其实我有些好奇……旧的花神庙,就是我以前住的那里,你知道的,那里早在十年前就该拆了。为何我听解语楼的舞姬姐姐说,那处至今仍在?而且,前晚上还闹了鬼?”

&ep;&ep;景弦的神情像是没有料到我会问这个,一时错愕。他没有回答闹鬼,同我解释起拆庙的事,“淳府有人拦着,不准官府拆,说新庙的花神与旧庙的同气连枝,拆了旧庙恐会乱了气数。”

&ep;&ep;“……”我觉得这种一听便知道是危言耸听的理由,大概就是小春燕这个水平能瞎掰出来的。不,不是大概,我敢肯定是他。

&ep;&ep;但我不明白的是,“凭这种蹩脚的理由,官府就被说服了?”这一届官府似乎脑子不太好使。

&ep;&ep;“嗯。”景弦嘴角微挽,淡笑道,“身为官府之一,我觉得淳府说得有点道理,便助了他们一臂之力。”

&ep;&ep;“……”我觉得你的脑子似乎也不太好使。

&ep;&ep;我想不明白,他帮我留着这庙作什么。小春燕想留着庙我想的通,他约莫是想为他的丐帮之旅留下个纪念。但景弦为何这样做?

&ep;&ep;似是看出我心中疑问,他解释道,“一是为了方便那些无家可归的人能有处可歇。二是为了……”

&ep;&ep;“大人,淳府到了。”

&ep;&ep;我极想听他说完第二点,但他被打断后,似乎也不准备同我讲清楚了。

&ep;&ep;走下马车,我望着门匾上偌大的“淳府”二字,仿佛回到了那年冬日。

&ep;&ep;皑皑素雪中,小春燕拉着我的手,偷爬入淳府后院,穿进一大片梅花林。我的眼前,艳红漫天。

&ep;&ep;第21章起头重,落脚轻

&ep;&ep;就是那日,酸秀才站在天桥下说了一个“才子红梅难寄、佳人香消玉殒”的故事。

&ep;&ep;他讲得绘声绘色,很像那么一回事,若非是我当初亲自盯着他写的话本子,就会误以为这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情。

&ep;&ep;我被敏敏姐姐抱在怀中,望着木桩上神采飞扬的酸秀才。我发现,他讲的时候,视线不敢扫向台下,哪怕停留一刻也不敢。我猜他不是不敢看台下,而是不敢看敏敏姐姐。

&ep;&ep;他就这般望着苍茫的雪,动情地诉说故事,像是将悲剧讲给了那一片冰天雪地。如此怅惘与孤零的意境,让他的故事愈加动人。

&ep;&ep;当天傍晚,酸秀才拿说书赚来的银钱买了排骨和卤菜,邀请我和小春燕去天桥下与他同吃顿好的。等我们到的时候才发现,敏敏姐姐早在那里帮着做活儿了,冬瓜排骨汤便是敏敏姐姐炖的。

&ep;&ep;我好些时日没吃到肉,心里念得不行,赶忙帮忙洗筷子爬上桌。

&ep;&ep;纵然我和小春燕平日里都是上我们那双脏兮兮的手直接抓菜来吃,但今日上桌吃饭,面前还是两个体面人,我们也应当讲些规矩。

&ep;&ep;我和小春燕坐在小桌子的相邻两侧。偏头将筷子递给他一双,却见他抽了一根出来沾面前的酒。

&ep;&ep;他沾的那一丁点儿顶多尝个味道。我见他表情很是奇妙,便凑过去问他,“味道好吗?”

&ep;&ep;“与我以前喝过的,不太一样。”他挑起眉毛,侧头瞧了我一眼,得意地说,“稍逊一筹。”

&ep;&ep;我试着根据他此时不可一世的神情理解了一番什么叫做“稍逊一筹”。只想说,他凹出一副见识很广似的模样实在令人无语。

&ep;&ep;大家都是混巷子胡同泥巴地的,他能有几个钱吃过好酒?

&ep;&ep;小春燕抬眸看向酸秀才,“陆大哥,我能喝吗?”

&ep;&ep;酸秀才笑,“小春燕长大了,这身子骨瞧着也是个爷们儿了,要喝便喝些罢。本就是买来给我俩喝的。”

&ep;&ep;“那我能喝吗?”我不落他后,也问道。

&ep;&ep;敏敏姐姐抢在酸秀才的前面冲我摇头,说女孩子还是不要喝这东西了,伤身又误事。

&ep;&ep;我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但后来每每想起,都会后悔没有听她的劝。倘若我当年听了这话,就不会在离开云安前那夜自取其辱,将我此生最荒唐与疯狂的那一面留给他。

&ep;&ep;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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