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苏淮没应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苏其筠的眼中,自己似乎变成了一个不可控的危险分子,好像每句话都能够轻易破坏一切,每个行为都让人难以理解继而引发动荡。

&ep;&ep;苏淮跟在苏其筠身后,不理解地看着他笔挺的背影,既然都这样认为了,干嘛还要把自己带回来吃饭。

&ep;&ep;从大门走进,穿过花园的长廊,到处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ep;&ep;进到客厅,苏洺正踩着凳子在落地窗上贴福字,万芝和辛月担忧地站在苏洺的身侧,手撑在椅子上,帮他稳住。

&ep;&ep;“小心点。”

&ep;&ep;“欸,慢点!”

&ep;&ep;被关怀声环绕地苏洺脸上挂着笑,不时回头问,“可以了吗?”

&ep;&ep;不远处的苏海伸出双手比划着,不时纠正着位置。三代同堂的场景,其乐融融。

&ep;&ep;可惜这副画面被自己的到来打破,辛月和万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僵硬片刻后,辛月赶忙挂着亲切的笑容迎上来,“其筠和小淮回来了。”

&ep;&ep;苏海目光冷冷扫过自己一眼,冷哼了一声,转身便往餐厅走。万芝仍旧维持着体面的微笑,看着苏海的背影,拍了排苏洺的肩膀,“小洺,快去哄哄你爷爷,他最喜欢你了。”

&ep;&ep;苏洺朝着苏海跑过去,不知道说了什么,老人家便发出了爽朗的笑容,慈爱地摸着孙子的脑袋。

&ep;&ep;苏其筠走在苏淮身侧,莫名其妙说了一句,“叫阿姨做了你爱吃的菜和甜点。”

&ep;&ep;声音很轻,有点若有若无的关心,像是从前林未玥还在时的那个苏其筠,突然又变回来了片刻,在除夕这天温柔地对他说了句话。

&ep;&ep;不知道怎么的,苏淮突然觉得委屈和难过,眼睛一热,又低头掩饰。

&ep;&ep;入座后,精致华丽的菜铺满了整张桌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ep;&ep;“已经很久没有一家人一起吃过饭了,上一次和其筠坐在一桌吃饭的那个除夕夜,他还为了一个不值的人和我摔杯子大吵呢。”苏海浑厚的声音传来,极少出现表情的脸上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笑里藏刀的话语让饭桌上的人动作皆是一顿。

&ep;&ep;他看着苏其筠,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和苏其筠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的威严。

&ep;&ep;万芝将筷子放在桌子上,力度不小,发出清脆的声响,“好好的,你还要翻这些旧账做什么,其筠不是已经知道错了吗?!”

&ep;&ep;“哼?知道错了?知道错了怎么不肯跟我道一句歉,知道错了怎么让我的宝贝孙子没有爸爸似的在外边待了那么多年,知道错了怎么今天还把这个小孽障带回来吃饭?!”

&ep;&ep;“爸!”苏其筠出声制止,面上有些愠怒。

&ep;&ep;“你还知道我是你爸?!”

&ep;&ep;饭还没吃几口,场面就已经混乱不堪了。苏海对当年苏其筠挑战他上位者威严的一切行为耿耿于怀,并重新翻出来一一为苏其筠重新定罪,语气霸道,不容反驳,。

&ep;&ep;万芝一边劝苏海不要在这样的日子提这些,一边又忍不住袒护自己的儿子,开口为苏其筠争辩,随后又指责丈夫专制冷酷,指责苏淮的妈妈当初对苏其筠百般勾引,才让苏其筠为那种货色和家里闹翻。

&ep;&ep;辛月则更是手忙脚乱,一边安抚暴怒的公公,一会儿抱住忍不住掉泪的婆婆,最后还要小心观察苏其筠的脸色。

&ep;&ep;苏其筠脸色铁青地坐在座位上,每次开口,话说了不到半句,就会被苏海打断。

&ep;&ep;争吵、谩骂和互相指责的声音就像除夕夜里一根被点燃的爆竹,微细的火光点燃了引线,便一节复一节的炸开,难以止熄。

&ep;&ep;苏淮听着那两个老人话里对自己母亲的不满、怨恨,麻木地吃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甜点,从前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甜的东西就会好起来。

&ep;&ep;可是今天,他把面前甜腻的桂花糕塞进嘴里,却一点用没有,胸口闷痛,胃里也越来越难受。

&ep;&ep;对面的苏洺也不顾场面的混乱,他用刀叉分解着盘子里的烤鸡,沿着骨架一点一点将皮、肉、骨分离,嘴角挂着事不关己的恬淡笑容。

&ep;&ep;苏淮的目光落在他因为手上动作时不时露出来的一截手腕,那里又多出了一些新的伤痕,新鲜的红色疤痕和沉旧的深色疤痕交错,有些可怖。苏淮的目光变得有些哀伤,他想不通为什么一切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应该把错误归结到谁的头上。

&ep;&ep;苏洺却在他痛苦的神情和目光中绽放出更大的笑容,微微张开嘴,没有发出声音。

&ep;&ep;苏淮从他明显的口型中,知道他说了什么词语。他说的是“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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