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青岚觉得她若是男子,此时必然已是心旌摇荡,再无暇想旁的事了。

&ep;&ep;然而美人的秋波才至,便有两道怨毒的目光,刀子似地戳过来。

&ep;&ep;青岚循着眼刀子望过去,见世子身侧一个皮肤黝黑、浓眉豹眼的人正瞪着她,目眦欲裂的。

&ep;&ep;布赫刚刚介绍过,他是世子的妻弟昭毅大将军失列及。

&ep;&ep;但他瞪她做什么,简直莫名其妙。若此时是在大景,且瞪她的人不是这样猛壮如黑熊的话,她便会笑眯眯地看回去,问瞪她的人有何贵干。但此时自然是不能了。

&ep;&ep;可汗又勉强陪李得琳聊了几句,问大景皇帝安,问小皇子身体是否已经无虞。才这么一会的功夫,他眼瞅着就有些喘了。李得琳也不想久留,便劝他保重身体,早些会寝宫休息。

&ep;&ep;可汗便也趁势离开,叫宫人摆宴,让世子察罕代他为李得琳接风。李得琳欣然谢过,一切都如他期盼的那样,和谐而顺畅。

&ep;&ep;可汗刚走,一个叫乃颜的人上前一步,向世子行礼。

&ep;&ep;“世子,之前您说过,等特使大人到访,您有几个问题想向特使请教。”

&ep;&ep;方才布赫也介绍过此人,他是失列及的属官,青岚方才分明看到失列及给了他一个眼神,他就立马跳出来了。

&ep;&ep;世子的神色有些复杂,却并未一口回绝,而是看了失列及一眼,似乎是在确认他的意思。

&ep;&ep;青岚觉得这个失列及除了是世子的妻弟以外,恐怕还有更举足轻重的身份。

&ep;&ep;“特使一路奔波,还未休息过,切忌不要问得过多。”世子回过头来,似是拿定了主意。

&ep;&ep;乃颜恭谨地行礼,连连答应,转回身来却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ep;&ep;“请问特使,为何连年削我马价?”

&ep;&ep;青岚随即将他的原话译给李大人。

&ep;&ep;这人说的事她是知道的。两国互市,蓟州卫也和其它互市的边境城镇一样,每年进出不少货品。北颜近几年送来的马匹,以次充好的越来越多。大景自是不肯吃亏,所以看上去,马价越来越低。但乃颜此时理直气壮地问出来,倒显得是大景理亏了。

&ep;&ep;“您也知道马分几等,”李得琳只看着世子,权当没有乃颜那么个人,“您卖给我们一等的马,我们自是出一等的价。可您的使臣只送来了三等的马,我们只能出三等的价。否则便是扰了贵邦的市价,损了贵邦百姓的生计。我们完全是为了贵帮着想。”

&ep;&ep;青岚从前觉得李大人古怪,今日才发觉李大人自有李大人的厉害,只是思路清奇罢了。

&ep;&ep;乃颜鼻子里哼了一声:“诡辩!那些都是我大颜草原产的好马,吃一样的饲料,饮一样的溪水,怎么就分出来一二三等了?”

&ep;&ep;李得琳轻哼了声:“自然要分个优劣,跑得慢或是脚程差的自是劣马。”

&ep;&ep;“那不过是你们鞭子抽得不够狠,或者喂养得不好。我们送出去的可都是好马。”李得琳话音未落,乃颜就顶回来。

&ep;&ep;李得琳不禁一蹙眉,此人就是要来胡搅蛮缠了。他是可以和他辩下去,但若说来说去,分不出个黑白,那与街边吵架的泼妇有何不同。他这个做特使的失了颜面不说,还会连累朝廷失了体面。

&ep;&ep;最好是能想个说辞,尽快摆脱此人。

&ep;&ep;乃颜见李得琳迟疑,以为大景特使就这样被他质问得哑口无言了。

&ep;&ep;“特使大人也觉得分不出等次吧?既然如此,不如将这几年差我们的银两还给我们如何?”

&ep;&ep;他这么一说,有些官员也和他一样,面带嘲讽地看向李得琳。他余光见失列及向他微微点头,竟然放肆地在殿内朗声笑出来。

&ep;&ep;青岚抬起头,眨眼看了看他:“这位大人怎么连马的好赖都分不清?我家大人是要和世子谈大事的,还是小人教教您吧。”

&ep;&ep;乃颜又是惊又是气:“谁分不清了!我……我用得着你教?”

&ep;&ep;一个小喽啰也敢冒出来说他!他那是不懂马么,他那是舌战大景特使!

&ep;&ep;青岚也不睬他,只高声问李得琳:“大人,小人可否替您给这位大人解惑?”

&ep;&ep;这种场合自然是没她说话的份的,但据她所知,李大人只在翰林院和刑部待过,恐怕对马政并不清楚,而她从小耳濡目染,对马匹这种重要的军备算是相当了解。

&ep;&ep;况且这种难说话的场合,她在衙门里见过无数次。父亲一般会先叫个小将出来把难听的话说个痛快,他再站出来假意斥一斥那小将。这样该骂的骂了,还给自己留了余地。

&ep;&ep;李得琳侧过脸迅速地打量了她一番,嘴角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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