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说什么呢。”

&ep;&ep;这样的脸色禾乃也不是第一次在男人脸上见到,又酸又臭。她立马就知道李月岭刚刚是什么心思了。

&ep;&ep;满身珠翠的漂亮女子站起身,弯下腰抬手捏住李月岭的脸颊肉,像是攥着刚出笼的包子。

&ep;&ep;“一个好帮手和一个后院花瓶,宋裕会怎么选不是用脚趾都能猜到?还是你觉得我会属意他人妾室?”

&ep;&ep;如果宋裕真的是这么轻重不分的人,那不说别的,就连站队的事情李月岭都得再掂量掂量了。

&ep;&ep;可这么简单的道理,李月岭又哪是不知道呢?他就是顺不下这口气而已。撇不开禾乃的手,他就抬起眼皮讥讽道。只不过有着半边被揪起的脸,杀伤力算是化为乌有。

&ep;&ep;“实在不好意思,我李某生性愚笨。”

&ep;&ep;愚笨,所以什么都猜不出,什么都不想猜。他只能看见自己看见了的东西。他喜欢的女子为什么要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

&ep;&ep;浑身上下莫不过嘴硬?禾乃憋不住差点笑出来。不过事实上她也确实笑出来了。

&ep;&ep;女子放开捏住他的手,自然地蹲下略微仰视他。

&ep;&ep;“那便请这个李某快走吧,把我聪明的李大人还回来。”刻意放轻的音调被填充得像是要漂浮起来。她把头靠在他膝上,那样望着他。“我的李大人可是这天底下最多智的儿郎,想必他一定能猜出我的心意。”

&ep;&ep;她……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ep;&ep;这下那白面书生红的又岂止是被捏过的半边脸,剩下半张脸、两耳根、甚至那露出一小截的玉白颈子上,简直要艳过火烧云。原先板着的脸此刻板也不是不板也不是。

&ep;&ep;“李某的脸这么红,是太过愚笨,所以烧到脑子了吗?”

&ep;&ep;“照荷!”

&ep;&ep;李月岭可以说是气急败坏了,忌惮隔墙有耳,哪怕是生气也压低了声音。僵在椅子上不敢动作,生怕又招惹到女子的什么浑话。一双眼睛不知道是气红的还是羞红的,瞪着禾乃。不过到底不是以前了,禾乃现在一点也不怕他,只当作不知道,笑眯眯看他。

&ep;&ep;“嗯,怎么?”

&ep;&ep;怎么?你还好意思问怎么?

&ep;&ep;李月岭只盼自己能像从前那样掐住她领子给她扔出去。可恨对上她的眼睛,五脏六腑的憋屈都逃得不见踪影。咬了咬牙只憋出一口气。

&ep;&ep;“……地上凉。”

&ep;&ep;“李某,我是蹲着的,不会凉。”

&ep;&ep;“起来!”

&ep;&ep;李月岭额头青筋暴起。

&ep;&ep;好吧好吧。

&ep;&ep;真是玩不起。

&ep;&ep;女子得了他的吼,嘴巴一撇,这才悠悠起身。人还没来得及站稳,一只手就被包入了温热的大掌。

&ep;&ep;在李月岭的身上很少能见到传统文人的样子,或许“构建者”才是更符合他的代名词。但当被他揽住腰轻缓地纳入怀中时,禾乃第一次那么直观的感受到之乎者也在他身上留下的色彩。

&ep;&ep;一份对于感情的郑重和忠诚。

&ep;&ep;“我不会怀疑自己的主公,更不会怀疑你。”李月岭认真地向她解释自己的失态,而后闷闷地又跟了句。“我只是不喜欢你们太过亲近。”

&ep;&ep;“但我和宋裕一向是这样,骤然冷淡一定会引他疑心。”

&ep;&ep;女子说完,抬起脸望向他。

&ep;&ep;“大人,若是将来,尘埃落定。眼里除了我还会有外物吗?”

&ep;&ep;这真是一个奇怪的问题。

&ep;&ep;李月岭眼睛眨了眨,没太明白,不过还是浅浅弯了一双凤眼。像是坠入爱河的少年,静静等候心上人的小戏弄。

&ep;&ep;“什么是外物?”

&ep;&ep;“人,或物。除了我的,都是外物。”

&ep;&ep;她说得那样认真,就差没掰着指头数了。倒险些让李月岭觉得是意有所指,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他此刻只觉得照荷可爱得很,学着她之前的样子,装着无辜的样子说道。

&ep;&ep;“可我并非昏庸好色之徒。”

&ep;&ep;“李月岭!”

&ep;&ep;“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倒是他头一次发现,原来戏弄别人是这么有意思的一件事。只可惜他怕照荷真的恼了不好,在腰间的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就当是认错,“我想我会尽力的。”

&ep;&ep;他这一片真心,为他换了个香甜的吻。

&ep;&ep;“我信你。”

&ep;&ep;天下不会再有这一刻的美景了,李月岭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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